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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意盎然] 【情欲两极】(修订版)(01-12)【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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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老同学的诱惑

  沈惜看到施梦萦的短信时,已近午夜。

  在这之前,他在户外整整忙活了近两个小时,终于完成今晚的任务:拍摄了
几组必需的镜头,为他正在制作的宣传片片头增添了重要的素材。

  回屋收拾好器材,向一直陪着他的工作人员道谢告别,直到这时沈惜才发现
此前一直留在室内的手机上有一条未读短信,是施梦萦一个多小时前发来的。另
外,还有两个未接来电,则是她在发来短信后打的,估计是因为久等回信不得,
失去了耐心。

  只是当时房间里空无一人,自然没人理会。

  「我想和网友去开房,你觉得怎么样?」施梦萦的短信内容令人挠头,猜不
透她到底想表达什么。

  沈惜微微皱眉。

  他对短信里说的什么「网友」、什么「开房」都没什么感触,只是颇有几分
惊讶。他自以为算是比较了解施梦萦的个性的,她应该不是这种风格的女孩。

  难道真是士别三日,须刮目相看?短短几个月,施梦萦就翻天覆地了?不太
可能吧。

  那这条短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暴自弃?还是曲线救国?

  沈惜没有精力去分辨。最近五天来,为了赶手里的活,他的睡眠时间加在一
起勉强才超过20个小时,哪有闲心闲力去揣摩前女友的心思?

  即使精力充沛,沈惜也无意搀和。对他来说,施梦萦现在的选择已经与他无
关。

  世间的男男女女,走到一起时自然彼此有牵绊,要为对方挂怀,为对方忧心;
可是分开后,就重新成为茫茫大海里的两滴水珠,浩浩长空中的两粒尘埃,再没
什么牵连。就该自己给自己做主,自己为自己负责。这两种状态,都是天经地义
的。

  不然,什么叫在一起?什么又叫分手呢?

  如果分手以后,任何一个前女友随便有点什么事,都要再来找他,并且自己
还会产生各种情绪的波动,那沈惜怎么过日子?他的前女友可不止一个两个。

  高中时的初恋女友前年结婚。乍听这个消息,一瞬间沈惜也有一些小伤感,
可难不成他还要为此去大闹婚场?绝没这个道理。

  一束鲜花、一张贺卡、一份礼金而已。

  那女孩为她自己做了一个决定,那是她的选择,那是她的人生,和自己没有
关系。沈惜一直都这样理解人与人间的相处之道。

  对待施梦萦,他也秉承一贯的态度。

  说起来,在沈惜所有前女友中,施梦萦也算是一个奇葩。

  年初,沈惜第一次向她提出分手,当时她完全无法接受。沈惜倒也没有急于
一刀两断,想给她留出一些缓冲时间。本以为过了年,她应该差不多能冷静下来,
没想到施梦萦依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她只知道不断追问,到底为什么两人不能继续在一起?

  关于这个问题,沈惜认真和她沟通过很多次。从一开始他就把分手原因说得
很清楚,此后每当施梦萦一遍遍悲伤地问起,他都会像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似的,
不厌其烦地一遍遍耐心解释。

  一共解释了多少次?七次?还是八次?可施梦萦永远都像第一次听到似的,
茫然不解。她似乎永远听不懂。当然,或许她不是听不懂,只是她永远都不愿接
受,所以干脆就不懂。

  施梦萦去年搬来沈惜家,与他同居了大半年。现在既然分手,就不方便继续
住在一起。但施梦萦一直在试图挽回,始终不愿就此分开,沈惜也做不出非要逼
她搬走的事,就收拾出一间客房,让她暂住。他希望能用一段冷静期,使施梦萦
最终明白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没想到,这个冷静期一直延续到五月。眼看离他第一次提分手都快半年了,
施梦萦还在纠缠几个月前那个问题:到底为什么要分手?

  沈惜不再解释。他相信自己不可能解释得更清楚。如果施梦萦还是无法理解,
那也许她永远都不会理解。如果她不愿意理解,那自己解释再多次都一样。

  沈惜也不再拖延。无论施梦萦是不理解,还是不接受,都不代表只要拖下去,
就可以不分手。他终于意识到,对施梦萦继续保持耐心,只会把这场分手变成永
远没完没了的肥皂剧。

  于是,他索性直接为施梦萦租了套小公寓,付好押金,又预付掉三个月的房
租,然后告诉她,自己第二天帮她搬家。

  这个略显残酷的举动终于让施梦萦彻底认识到,分手已势难挽回。她不得不
伤心欲绝地从沈惜家搬了出来。

  只是,尽管人搬走了,心思却还留在沈惜身边。施梦萦好像从来都没有弄清
楚,「分手」两个字究竟意味着什么。

  在她搬家后的这几十天里,施梦萦每天还会打来三四个电话,发上十几条短
信,她几乎隔一天就想约沈惜见面,吃饭、喝咖啡、看电影、逛街……各种理由
都有。她不时倾诉自己痛苦的心情,寂寞的情绪,还好几次不告而来,突然敲响
沈惜家的大门。

  沈惜总是会被她的举动搞得哭笑不得。

  这算分手吗?要不你还是搬回来吧。在过年后她还没搬走之前那几个月里,
自己好像还清净一点,至少除了要不停解释为什么分手外,没有其他麻烦事。

  施梦萦的纠缠,令沈惜不厌其烦,只是出于性格和教养的关系,他尽可能保
持着礼貌。毕竟他也能看出,施梦萦的一切举动都不是刻意的,她只是真的受不
了分手后的日子,内心又隐隐总是抱着期待。

  只是就沈惜的经验而言,他也无法完全理解施梦萦现在的心态。毕竟除她以
外,其他的前女友都是头脑清晰、心理健康的女孩。这些女孩,现在有一半安稳
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与沈惜老死不相往来;还有一半则成了好友,友好相处甚
至相亲相爱。

  现在沈惜正在忙着做的宣传片,就是受第四任前女友冯馨所托。

  冯馨所在的公司今年恰逢二十周年大庆,老板起意要拍摄一部企业宣传片,
既能在庆典上播放,又能作为馈赠合作伙伴、加强自我宣传的好礼品。这份工作
交到了冯馨手中。

  起初,冯馨按正常的流程在几家颇有名气的广告公司中挑选了一家作为合作
对象。按理说,对方业界口碑甚好,完全可以放心。没想到,花了两个多月,投
入大量成本,多次要求分公司和下属部门员工为拍摄工作提供方便,眼看公司大
庆的日子转眼就到,最终的成片却根本无法让老总满意。

  要不是冯馨的能力和表现一贯十分出色,只怕会被老总骂得狗血淋头。

  返工是必然的。但无论是公司老总,还是冯馨本人,都对此前那家广告公司
彻底失去信任。眼看离周年庆典还剩两周,已经没了任何缓冲时间,冯馨毫不犹
豫把这个难题扔给了前男友。

  沈惜是个小商人,经营着一家名为「闲枕」的书店和一间招牌为「布衣人家」
的茶楼。平时除了照看这两处生意,闲云野鹤般的他还有不少空闲,可以做些与
兴趣有关的事。比如,他经常为朋友们拍些照片或视频。

  他的摄影、摄像技术够得上专业水准,还在宁南大学读书时,沈惜就曾集中
一群同好,组织成立过一个摄影社团,短短两年里就让这个新成立的社团挤进了
该年度「宁南十大学生社团」的行列。

  这几年,了解他这身本事的朋友,偶尔会请他为他们拍些婚纱照、亲子照或
婚礼视频什么的。

  只要时间允许,沈惜每次都会尽心尽力。他技术上乘,做事认真,又完全不
在乎报酬,所以总能令朋友们满意。口口相传,居然渐渐变得小有名气,于是有
些朋友的朋友也会慕名来请他帮忙,他也总是尽可能不令人失望,在一个小小的
圈子里,有着上佳的口碑。

  冯馨大学时就清楚沈惜的能力。两人还在恋爱时,也曾让他给自己拍过许多
不是写真胜似写真的照片,其中多数还保存着,经常会拿出来借以缅怀自己的青
春。去年,她还请沈惜为自己的女儿拍了套周岁写真。

  到了现在这种关键时刻,把难题交到沈惜手上,冯馨才会放心。

  对沈惜,冯馨有一种盲目的信心。如果沈惜本身就在广告界混,那她此前根
本就不会有任何犹豫,早就直接找他帮忙了。在她看来,现在这事交到沈惜手中,
那别的方面就没什么值得担心了,剩下的最大同时也是唯一的难题,只有时间。

  宣传片的拍摄、制作需要一个完整的流程,包括剧本设计、分镜头、素材拍
摄,再到剪辑、配音等等,不是拿个DV到处乱拍一通,回来加个片头片尾就能
交工的。可是眼下剩余的时间,就算把交片时间延迟到推无可推的周年庆典前最
后一天,满打满算,也只剩下十几天了。

  难度之大,若非极度信任,冯馨也不敢请个业余爱好者来做这件事。

  她近乎耍赖地对沈惜说:「我就靠你了。我对老公都没说过这种话!」

  冯馨相信沈惜一定能做到。前提是,沈惜会竭尽所能。

  沈惜当然会努力。他和冯馨从相识、恋爱到分手再到重逢,整个过程没有生
出一丝龃龉,始终惺惺相惜,脉脉含情。

  大四时,两人走到一起,感情如胶似漆。没能顺利发展下去的原因,纯粹只
是因为两人毕业后道路选择不同。沈惜要留学英国,是否回国,何时回国一切都
是未知数;而冯馨家里包括她本人都希望能早些结婚,建立一个稳定的家庭。既
然选择各异,两人只能友好分手,给各自一个追寻自己期待的未来的机会。

  四年前,沈惜回国,又和冯馨恢复了来往。但这时一来时过境迁,没了破镜
重圆的念想;二来冯馨已嫁为人妇,婚姻美满,所以两人没再纠缠于曾经的恋人
关系,只把对方视作好友。

  两年前,冯馨生了个女儿,还特意让沈惜做了小丫头的干爹。

  在关键时刻帮一把前女友——也是干女儿的亲妈——对沈惜来说自然义不容
辞。

  如果向他提出请求的人换成施梦萦,沈惜可能也会伸出援手,但恐怕不会有
对待冯馨那样的耐性和热情。

  哪怕还在热恋时,沈惜就有所醒悟,施梦萦是个只能当女友而不能当朋友的
女孩。吸引沈惜的是她身上别具一格的气质,而这种气质,足以让人爱上,却无
法化作朋友往来时必要的真诚和默契。

  沈惜曾长时间认真规划过两人的未来,但正因有过那么认真而成熟的思考,
他自问对施梦萦有十足深刻的了解。如果没有恋爱关系,沈惜相信自己不会和这
样性格的女孩成为朋友。所以,分手后,沈惜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施梦萦。

  既已分道扬镳,那就各奔前程,与彼此何干?

  这就是沈惜现在对待施梦萦的心态。所以,看到施梦萦提出要和网友去开房,
他内心并无任何波动。与此相比,他更在意自己隐隐发作的头痛和渐渐浓重起来
的倦意。

  毫无反应不太礼貌,沈惜看着这条短信,发了会呆,实在想不出什么要说的,
尽力憋出一句:「三思。注意安全。」

  然后,关机,出门,上车,回家,睡觉。

  一个多星期下来,为了这部宣传片,沈惜可是累得够呛。第一天坐在家里完
成剧本和分镜头倒还算轻松,接下来几天,他白天马不停蹄地奔波在冯馨公司的
总部、各服务站、营业点之间,拍摄各种需要的素材,晚上还得开夜工,撰写解
说词,并把拍好的素材分选拼接,完成一部分初步剪辑工作。

  前天请朋友选定省人民广播电台的一位播音员,昨天他应该已经拿着解说词
进棚,想必明天可以拿到录音拷贝。今天又拍完了最后一组重要镜头,剩下最后
三天,就只剩下最要紧的剪辑工作了。

  一旦开始剪镜头,要费的工夫就大了。最吃力的时候,也许要一帧帧去调。
时间所剩无几,恐怕真要拼上一两天不眠不休才能搞定。幸亏剧本也是由自己一
手完成,拍摄素材时他一直带着后期剪辑的思路,想必剪起来能稍微省些气力。
若非如此,剩下三天时间是铁定不够的。

  今晚必须要睡足。沈惜得在最后冲刺前确保尽可能充足的休息。

  施梦萦要去约会网友?那就去吧。以她的个性,还能发生些什么?退一步说,
就算她真和网友约炮,那就约吧。她现在又不是自己的女朋友,自己难道还要管
她和谁上床吗?再说,十之八九,恐怕只是一句气话而已。

  说不上这样的态度是不是过于冷漠,也无所谓对前女友到底还有没有情分,
沈惜得面对现实困难,他真没什么时间和精力再去管约不约那种事了。

  在酒店房间,施梦萦对着手机屏幕上的六个字发呆。她读不懂这六个字。算
是某种关心吗?毕竟还劝她要三思,还提醒她要注意安全。

  但这短短六个字,很难让她感受到其中的温度。

  徐芃趁施梦萦发呆的机会,来到床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躺到她身边。

  施梦萦猛的惊醒,按住身边的被子,尽可能让自己不去触碰徐芃的身体,警
惕地问:「你干嘛?出去!」

  徐芃笑笑,掀开自己这边的被角,指着自己穿上没多久的内裤,说:「包得
这么严实,还能对你干嘛?放心,我有点累了,上来躺一躺。他回的短信说了啥?」

  最后这句话成功转移了施梦萦的注意力。

  这条「和网友开房」的短信,是此前徐芃让施梦萦发过去的,也就是他所说
「要想知道前男友的态度我能帮你问出来」的招数。

  施梦萦一开始觉得这主意简直臭极了。自己哪来什么网友?她又怎么去和子
虚乌有的网友开房?明明没有做,为什么要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没来由的让沈
惜看轻自己,觉得自己轻浮放荡不要脸怎么办?

  徐芃无语:「你今天不就跟我开房了吗?」

  「那不一样……」施梦萦急着解释,却找不出什么合理的说法,面孔憋得通
红。因为徐芃不是网友,所以就可以开房?这话她说不出口。

  徐芃对她解释,这招对男人往往特别有效。自己的女人——哪怕是曾经的女
人——即将和别的男人上床,这个消息对绝大多数男人来说,一定会有震撼效果。
对这种事也能保持古井不波心境的男人,恐怕百中无一。只要对方的情绪产生波
动,就很可能从他的反应中探查出他的真实心理。

  退一万步说,女人都把话说到这一步了,就算看不出对方是不是还爱着她,
却绝对能试出对方是不是已经完全不在乎她了。

  被徐芃云山雾罩地说了这么一通,施梦萦心里没了准主意,觉得这好像也是
个办法,就照他说的发了短信。

  现在有了回信,始作俑者的徐芃就算是装腔作势也得问一问,正好可以把自
己钻进被子这事岔过去。听他问到沈惜的回信,施梦萦果然不再纠结徐芃也上了
床这茬,把沈惜的回信读了出来。

  徐芃本以为施梦萦只念了个开头,还耐心等着下文,却见她再不说话,一问
才知,原来总共就六个字。

  面对这六个字的回信,徐芃险些笑出声来。

  真是高人哪!这绝逼是徐芃听过的,在应对前女友要出去约炮的消息时,最
为言简意赅却又蕴意丰富的回信。瞬间竟让他想起了「逸马杀犬于道」的典故。
这短短六个字,太有趣了!徐芃差点想跟施梦萦要她前男友的联络方式,改天应
该约这男人吃个饭,大家交个朋友。

  面对即将出去约炮的前女友,淡定回复这样六个字的男人,绝对值得认识一
下。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躺在自己身边的施梦萦。

  徐芃藏在被子里的手悄无声息地接近施梦萦,直到指尖触碰到她腿上柔腻的
皮肤。他没有立刻展开进一步的行动,只是不动声色地保持着这种微妙的连接。

  施梦萦似乎也没有在意男人的手已经碰到了自己,说真的,这点接触实在是
太容易让人忽略了。

  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施梦萦聊着,每过一两分钟,徐芃就会把指尖和施梦萦身
体间的接触变得更实在一些。在一句暖心的安慰话语出口后,他很自然地在她的
膝盖上轻轻拍了拍。

  施梦萦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徐芃这次也没再抽回手,而是索性就放在她的膝
盖上,用掌心小心地摩挲着。

  「我看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在他心里,你已经没有任何地位了。」

  徐芃手上的动作像是宽慰,嘴里说出的话却绝对是直击人心的打击。这也不
奇怪,他现在可不是真的在充当蓝颜知己陪施梦萦哀伤,他的根本目的在于能争
取更多更好地玩弄她。所以,他绝不在乎用各种方式打击施梦萦,女孩的思维越
混乱,情绪越低落,越容易下手。

  再说,他对自己说的每个字都很有信心。就凭施梦萦前男友的回信,他就绝
对相信自己的判断。

  真该感谢这哥们,给自己创造了这么好的打击施梦萦的机会。

  施梦萦微微发抖,她被徐芃说的这句话吸引,忽视了他的手慢慢从膝盖向大
腿方向挪动。在感情上,她绝对不愿意相信他说的,但残存的一点理智却又在反
复告诉她,他说的很可能就是事实。

  「可能你没办法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徐芃从容不迫。

  施梦萦像之前那样死盯着他:「你凭什么这么说?」

  徐芃耸耸肩:「男人知道前女友要和网友去开房,隔了那么久,才回了『注
意安全』四个字。你来告诉我,还能有别的什么解释?」

  施梦萦无言以对。

  徐芃侧过身,使自己的脸越发接近施梦萦。他的呼吸几乎就直接喷在她脸上。
施梦萦目光呆滞,若有所思。

  因为调整了姿势,所以徐芃顺势换了一只手,还是小心地搭在之前已经放了
一会的大腿上,果然施梦萦仍然没有反应。毕竟两人之前已经有过最亲密的接触,
这种程度的碰触不足以令她警醒。如果她现在完全清醒还好,出于厌恶感也不会
容许男人反复把手搁到她的身上揩油,但她现在有90% 的心思都放在沈惜的回
信上,哪顾得上一只暂时没有过分举动的手?

  两人就这样保持着说亲密不亲密,说暧昧很暧昧的状态,躺了近半个小时。
围绕着这条短短六个字的回信,徐芃不断找出各种角度的说辞骚扰和刺激施梦萦,
使她片刻不得安宁,头脑始终处于混乱之中。

  眼看她的语气充满了痛苦,又渐渐不耐,说的话越来越少,眼神越来越迷惘,
徐芃觉得机会差不多到了,突然冒出一句:「既然他已经完全不在乎你了,那你
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就听他的呗!」

  施梦萦都没听懂他在说什么,随口应一声「嗯」,随即又有些疑惑,转过脸
问:「你说什么?」

  徐芃的脸本来就离她很近,突然凑到她耳边,用舌头在耳垂上舔了一下。
「你前男友反正都不在乎你是不是跟别人做,那你就真的做给他看吧!」

  施梦萦这次完全听懂了,「又要做」这个念头出现在她脑海里,顿时慌乱起
来。这时她才发现,也不知什么时候,徐芃已经悄然贴到她的身边,两人间的距
离简直可以忽略不计。而浑身赤裸的她就像完全不设防的阵地,随时都可以被轻
而易举地攻陷。

  耳垂遭到突然袭击,那条灵活的舌头把自己的耳朵和心绪搅弄得同样难受,
从他嘴里吐出的热气弄得她脖子痒痒的,莫名其妙有了几分羞涩。施梦萦心烦意
乱,想把徐芃赶得离自己远一些,伸手推了好几下,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而他
的手已经摸到了她的两腿之间。

  施梦萦的大半身体原本都躲在被子里,只把肩膀以上的部位露在外面。现在
用尽气力去推徐芃,自然顾不得遮挡这回事,几番撕扯后,整个上半身完全从被
子里滚了出来。

  如此近距离地看着摇摆颤动的裸乳和嫩红挺翘的乳头,徐芃性致大增。这时
正是需要大踏步前进的时刻,他再也不像此前那样小心翼翼,被子里那只顺利滑
进施梦萦两腿间的手快速向上游动,直接摸到阴道口;另一只手则无视施梦萦的
推拒,直接从她腋下穿过,将她紧紧搂住,一个个热吻雨点般落在她的脸颊、眼
睛、耳朵、头发上……

  「你这么漂亮……喜欢你的人多的是!他把你当草……有的是人拿你当宝…
…来,好好做一次!让他后悔去吧……被人看扁了还不敢发泄一下吗?」徐芃气
喘吁吁地蹦出一句句零碎的话语,在用身体强横地控制施梦萦的同时,还不忘用
语言来撩拨她。

  施梦萦仍在抵抗,尽管基本上无济于事。她分出一只手插入两腿间,试图将
徐芃的手挡在肉穴以外。可她的力量原本就远逊于徐芃,两只手合在一起都未必
能挡住他一只手,现在分散了力量,更加难以招架,上下两边都迅速接近失守。

  她急得都快哭了,连声地哀求着:「别弄了……我不想做了!我不想做了!
求求你别弄了!」

  这种时候,徐芃怎么可能停下?他索性猛地将整床被子全掀到地上,蛮横地
翻身压到施梦萦身上,吻上她的嘴唇。他拼命把舌头顶入对方唇间,长达一分钟
的粗暴进攻后,终于成功顶开了施梦萦紧紧咬合的牙齿,吸住她的小巧的香舌。

  大半个晚上相处下来,徐芃对施梦萦有了更为清楚的认识。她对很多事都有
极强的预设立场。譬如,她把感情当成性爱的重要前提。没有感情,想要她乖乖
配合上床,真是千难万难。今晚自己得手,得益于许多巧合同时发生。否则,施
梦萦之前离开房间后可能压根就不会回来。接下来,在没有巧合帮助的条件下,
自己还想继续享用她的肉体,就得想办法让她内心深处产生感情的错觉。

  什么是感情?说起来很玄,其实又很简单。尤其是像施梦萦这样情绪化严重
的女人,这种女人对感情往往有十分肤浅的形式化的理解,无非是做好两个动词
和两个形容词而已:陪伴、迁就;温柔、热烈。在最短时间里让她感受到其中至
少两点,就很容易让她陷入错觉,从而无意识地卸下心防。像她这样的女人,一
旦打开顽固的心防,再让她接受和男人做爱,诱骗也好,强迫也好,就容易多了。

  徐芃紧紧抱住施梦萦,像要把她揉到自己身体里去似的。如他所料,他抱得
越紧,施梦萦的反抗就越轻微。他的舌头肆意在她嘴里搅动,偶尔还卷住她的舌
头吸到自己嘴里,充分交换着各自的唾液。

  他一直吻着,不松口,吻得施梦萦几乎窒息,整个人渐渐瘫软。直到她放弃
所有反抗,垂下手抱住身前的男人时,徐芃这才松开嘴,一条长长的水丝连接在
两人唇间。

  施梦萦整个人已陷入半迷茫的状态,她急促地呼吸,胸部快速起伏,两个裸
乳有韵律地轻晃着。徐芃离开她的嘴唇,没浪费半点时间,就从脖子开始一路向
下吻去。他不光单纯的亲吻,还不时地舔舐,几乎没放过任何一寸皮肤,包括下
巴、腋下、肚脐……

  在床头灯昏黄的灯光映照下,施梦萦整个上半身很快就满是口水的反光,亮
莹莹的。

  施梦萦被他舔得越发手足无措,浑身绵软,喘息声逐渐沉重。她左右摇摆着
头,却无论怎么摆放都觉得不舒服。从脚心透出的麻痒,一直窜到头顶,酥酥滑
滑的,像一只大怪虫子啃噬着她的每一寸血管,每一块皮肤。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十分陌生。

  大学里和方老师做爱时很少会有这种感觉,和沈惜在一起时倒是有过,可她
和沈惜做爱的次数实在太少了。今晚之前,施梦萦甚至从来没有认真感受过,这
种感觉到底是难受,还是舒服?

  突然,施梦萦浑身僵直,剧烈发抖。徐芃吸住了她的阴蒂,在用舌头对这一
小团软肉进行长时间的拨弄后,又将肉穴口附近的皮肉全都舔了一遍,最后集中
全力进攻凸起的肉蒂,一次次将其吸进嘴里,用舌头一遍遍刷弄。

  施梦萦再也按捺不住,一声悠长的呻吟在整个房间响起。

  徐芃像听到了冲锋号,将整张脸都埋进施梦萦腿间,全力伸出舌头,尽可能
深地插入阴道,在竭尽全力直到不可能继续前进后,开始疯狂地搅动起来。

  施梦萦觉得自己的阴道像插进了一把小梳子,在柔嫩的肉壁上飞速扫动。扫
到哪里,哪里就麻痒难耐,一旦小梳子离开,又像充满遗憾一样空虚。好在很快
就会有另一片肉壁被刷到,另一处麻痒又袭来。

  她第一次和沈惜上床时,他曾经这样做过。可当时的施梦萦没有兴趣,只让
他舔了不到一分钟,就出言制止了他。如果现在正在舔自己的,是沈惜……

  施梦萦没能继续想下去。一股难以言明的强烈冲动猛的从小腹向四面炸开,
阴道急剧收缩,整个下半身像痉挛一样颤抖起来,难以遏制的尖叫冲破了她的喉
咙。

  她高潮了。

  从6岁起,施梦萦就学习民歌。高中时,她在学校历次文艺演出中大放异彩。
虽然最终没有走上专业的道路,20年的苦练却还是练就了一副好嗓子。在她毕
业后的第一份工作中,遇上总公司举办歌咏比赛,施梦萦作为入职不满一个月的
新员工,以一首《天路》拿下冠军,为自己所在的分公司拿到有史以来最好的成
绩,并亲手从董事长手里接了奖状。

  有这样的嗓子打底,在她完全不加克制的时候,施梦萦简直能把一个简简单
单的「啊」字,叫得像一首歌似的婉转缠绵。

  这次高潮来得突然,也来得强烈,足足持续了近两分钟,余韵犹在。这也许
是施梦萦有生以来最长最猛烈的一次高潮。她本就很少有这样的体验,过去偶尔
达到高潮时,不过短短十几秒甚至几秒钟而已。而这一次,徐芃在整个过程里,
始终没有停下对口中肉蒂的刺激。施梦萦在他的持续进攻下也足足喊了将近两分
钟。等叫声停歇下来,她已经完全没了力气,浑身大汗淋漓。

  徐芃终于抬起头来,满脸都沾满了施梦萦肉穴中喷出的淫水。他非常兴奋,
刚刚玩弄的是个少有的真正意义上的「骚屄」——施梦萦一旦动情,整个阴道都
会散发出极其强烈的骚味,淫水也带着十足的粘稠骚香,并不难闻,满是浓浓的
女人味。

  这次口交,徐芃真下了功夫。能听到施梦萦长达两分钟的「唱床」,也算值
回票价。此刻的施梦萦收起了刚开始时那副死相,双颊绯红,四肢瘫软,眼神迷
离,估计连沈惜的回信也都丢到了九霄云外,就相当于一块任人为所欲为的肉和
一个毫不设防的洞。徐芃知道这时不必再客气,提枪上马的机会又到了。

  之前那阵勾魂的叫声逗得徐芃肉棒发硬,被内裤绷得隐隐作痛。他利索地脱
下内裤,肉棒坚挺如铁,顺利地捅进早已一片泥泞的肉穴。

  施梦萦迷迷糊糊的,甚至都没发现徐芃又扑到了她的身上,但身体的感觉还
是敏感的,她突然发现自己下身感受到的,不再是一把小梳子的精巧梳洗,而更
像是一柄大铁刷的凶猛刺穿,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又被徐芃插入了。她仰起头,徒
劳地呓语:「别弄了……停一停……我没力气了……」

  徐芃刚开始干第二轮,肉棒鼓得正硬,不再来上一发怎么舍得停手?全当没
听到她的废话,他抄起两条丰腴的大腿,把她的脚踝架到自己肩上,开始了又一
轮猛烈的冲刺。之前被他舔出来的淫水,黏腻润滑,正好用来帮他抽插。他的肉
棒被夹在一个狭窄的腔壁间,再被温热的液体包裹着,抽动起来格外酸爽。

  施梦萦被操得没了声音,刚才叫得太用力,现在已经没劲了。她只是反复轻
声叫着:「不行了……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别弄了……」

  徐芃看着身下女孩通红的脸和浑身的汗,听着她像是已经被自己操到求饶似
的喊声,发自内心感到满足,终于再次喷射在她的阴道里。射出第一股精液后,
他猛的从施梦萦的肉穴里拔出肉棒,第二股、第三股、第四股……一股股精液从
空中横掠而过,落在施梦萦的头发、眉毛、鼻子、下巴、小腹上。

  施梦萦发出猝不及防的尖叫。她的眼睛被一团腥臊的粘液糊住,完全睁不开
了。早在大学时和方老师交往那段时间,施梦萦就曾多次被射在脸上,这种感觉
本是不陌生的,但毕竟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经历,不可避免地产生强烈的反胃感。

  只是她现在浑身无力,就算恶心,也没法做什么,只能偏过头,想要避免不
再被精液直接射到脸上。其实徐芃这时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最后两股精液根本
就射不到那么远,滴滴答答地全落在了她的腿上。

  徐芃一屁股坐倒在施梦萦身边。这次比前一次爽的多,他一时沉浸在回味中,
想不出说些什么,伸手想再摸摸施梦萦的腿,没想到一把按到自己射出的一摊精
液。他随口笑骂一句,随手全抹在施梦萦的乳房上。看着红嫩乳房上那层水渍,
徐芃的恶趣味爆发,笑嘻嘻地把施梦萦身上的精液均匀地抹开。

  施梦萦最厌恶精液的味道,但实在是连动根小手指的气力都没了,只能任由
徐芃在自己身上玩花样。

  徐芃一边抹开精液,一边暗自盘算。前后搞了两场,这个晚上他已经满足了。
但他也没想就这么放过施梦萦,这个晚上让他对这个女孩有了新的认识,也对她
有了新的企图。他已经大致冒出一个构想,如果这个计划能执行下去,今后一段
时间也许会变得很有趣,而且也能找到别样的成就感。

  「关于你男朋友的事,如果你放不下,过几天我再帮你试探试探。说真的,
要是你铁了心想把他追回来,也不是不可能,就是要看看情况再说。」徐芃轻轻
揉着施梦萦的肩膀,态度变得很温柔,「今天你准备睡在这儿,还是回家?明天
我帮你请一天假。你休息休息,再好好想想。」

  施梦萦累得像刚跑了几公里,脑子又浑浑噩噩的一团浆糊,随口回应着他,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一动不动躺了二十分钟,她慢慢起身下床,麻木地
进卫生间冲洗身体,穿好衣服。她决定回家,不想和徐芃在一张床上过夜。

  恍恍惚惚的,徐芃送她回到家里时,已经凌晨两点了。

  这个奇怪的晚上,对施梦萦来说像了场梦似的。她第一次让一个完全没有感
情的男人进入自己的身体——不光是那人的肉棒,还有他的精液,也进入了。

  从高中时起,施梦萦和所有女生一样,都幻想过爱情和婚姻。她曾经固执地
相信自己这辈子肯定只会和一个男人有那样的关系。肢体交缠,灵欲结合,这必
然是一生一人的选择。

  在她曾经的想象中,那些就像是一个个美妙的慢镜头,神圣美好。

  但是,算上今晚的徐芃,自己究竟已经和几个男人上过床了?五个吗?施梦
萦悲哀地发现,自己居然无法确定这个数字。

  因为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第一夜到底经历过几个男人。从照片看是两个,
可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三个?第四个?

  正因为这一点,也许施梦萦一生都无法确定,自己到底曾有过几个男人。

  她睁着眼,盯着天花板,久久难以入眠。

  天蒙蒙发亮时,施梦萦觉得下身湿乎乎暖哄哄的,本来还昏沉沉地以为是灌
到肉穴深处的精液回流,猛的警醒过来,跑去卫生间一看,才发现内裤里一片深
红,原来是毫无预兆地来了月经。

  忍着突如其来的疼痛,施梦萦收拾好下身,垫上卫生巾,换好内裤,再回到
床上擦干净被血沾污的竹席,忙活了好半天,肉体和精神同时都疲惫到了极点,
终于熬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因为什么,施梦萦突然被惊醒。头痛得要死,抬抬
手都觉得浑身酸疼,她拿起手机看时间,发现自己只睡了两三个小时而已。

  因为徐芃给她放了假,所以施梦萦也没起床去上班,昏沉沉在家待了一天。

  施梦萦也说不清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反正是坐哪儿都不舒服,看什么都不
开心,躺下不久就想起身,起来后傻坐着愣半天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她一天都没
怎么吃东西,却半点不觉得饿。

  她不停对自己说:「沈惜一定不像徐芃说的那样!」

  她必须得这样对自己说,否则她怕自己会在家里发疯。她怎么能接受在沈惜
心中自己已经没有半点地位?她又怎么能相信沈惜就是因为自己在床上无趣才提
出分手?

  他在做什么?他会不会也想到了我?我想和他说话!或许这是此刻她头脑中
唯一清晰的念头。

  打开电脑想放歌来听,响起的第一首歌是徐佳莹的《失落沙洲》。听着那一
句句撕人心肺的歌词,施梦萦几乎就要落泪了。

  「我不是一定要你回来,只是当又一个人看海。回头才发现你不在,留下我
迂回的徘徊。我不是一定要你回来,只是当又把回忆翻开。除了你之外的空白,
还有谁能来教我爱……」

  施梦萦再也坐不住。她觉得自己一定要去找沈惜,一定要和他好好说话。不
然,她不可能再度过又一个孤独的夜晚。

  打的来到云澜公馆时,正是傍晚时分。初夏季节,这个时候天光还是大亮的。
以过去的经验而言,周五这个时间沈惜很有可能已经在家。按了半天电铃,却无
人应答。施梦萦掏出手机,想要给他打个电话,犹豫再三却又放下。

  如果他知道自己正等在他家门口,会不会就不回家了?

  施梦萦过去根本不可能会有这种想法,她只会毫不犹豫地第一时间打电话给
沈惜。但徐芃昨晚说的那些话终究还是起了作用,使她不由自主地开始彷徨。尽
管她一再告诉自己,徐芃是乱讲的,没一句靠谱,但她还是开始怕了。怕沈惜真
的不想再见到自己,不想听到自己的声音,甚至怕他会找各种理由来避开自己。

  有了这么一层心事,施梦萦就在离沈惜家不远的小凉亭坐下。从这个位置,
她能清楚看到沈惜家正门和车库门,也就能在他回来时第一时间就发现。

  施梦萦所了解的沈惜,是个逍遥自在的闲人。他在中宁中心城区开的那家书
店名为「闲枕书屋」,名字就取自李清照的《摊破浣溪沙》中「枕上诗书闲处好,
门前风景雨来佳」的名句。另外他还是城东临仙湖畔「布衣人家」茶楼的老板。
光听这两个店名,大致也能看出他的性情。

  说是老板,却没觉得沈惜平时有多在意自己的生意,看上去他的日子过得云
淡风轻。偶尔还会去拍些照片什么的,但基本都是受人之托,绝大多数都不收费,
没有借此赚钱的意思。在施梦萦看来,这根本就是沈惜不务正业的业余爱好。

  另外,听他说他还在微信公众号里写文,估计也是玩玩闹闹的。

  如果两人之间没有爱情,施梦萦对沈惜的评价会是不求上进,毫无事业心。
尽管沈惜给予她的物质条件不错,但施梦萦猜测他的身家应该是来自于他早年过
世的父母的遗产,而非他凭自己的本事积累的财富。

  所幸,施梦萦自问不是拜金女。所以她以巨大的包容心接受了这个看上去吊
儿郎当的沈惜。只要他还有些收入,不至于坐吃山空,她就决定不去干涉他的自
由。有时沈惜想和她聊聊他正在写的东西或者正在拍的视频,她也只是随意应付
两句,懒得去理会。以沈惜那种丝毫没把事业和财富放在心上的性子,换个有更
高物质追求的女人,早就主动提出分手了,哪还轮得到他来说这两个字?

  所以,沈惜应该不会在书店待到很晚,多半就快要回来了。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沈惜的车终于出现在视线里,沿着小区道路缓缓驶来。

  施梦萦站起身,朝凉亭外走去。她准备到沈惜家门前去迎他。

  车子停到车库前,却迟迟不见车库门打开,不知道沈惜坐在车里究竟在等什
么。又过了一两分钟,副驾驶座这边的车门打开,下来一个……

  女人。

  施梦萦猛然停步。

  这个女人看上去比自己大了两三岁,短发,个子很高,一身牛仔裤、白T恤
的随意打扮。因为背对着自己,施梦萦看不清她的长相。

  沈惜这时也下了车,打开后车箱,拖出两件行李,打开屋门,帮女人把行李
都放入玄关,然后对她说了几句话,上车匆忙地离开。自始至终,他的视线都没
有转向凉亭这边,自然也就没有看到施梦萦。

  那女人站在别墅门前,直到沈惜的车离开视线,才转身走进别墅,关上屋门。

  施梦萦木然地站在原地,一股巨大的绝望感笼罩着她。

  分手才两个月,沈惜就找到了新女友?

  他这几天一直说自己忙,就是在忙这个吗?这女人这么快就要搬来和沈惜一
起住?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和自己分手之后,还是……分手之前?

  这女人正在沈惜家中。她也许就要用沈惜家的厨房做饭;她可能会窝在自己
很喜欢的那张沙发上听沈惜收藏的CD;她多半会和沈惜相拥在床上一起看电影;
她还会和沈惜一同入睡,睡前做些他们爱做的事……

  这些,曾经都属于施梦萦。

  今后,可能永远不会再是了。

  分手已经两个月,但施梦萦一直都没有完全丧失也许有一天还会再搬回这个
别墅来住的希望。而今天,这最后一点点希望被砸得稀碎。

  施梦萦突然很想冲上去,敲开沈惜家的门,问问那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她
快步朝别墅走去,却突然愣在路中央。

  面对这个女人,自己该说些什么?质问她?以什么身份质问她?

  前女友?

  施梦萦发现自己处于一种很可笑的境地,她还不至于Low到如此程度吧?

  走吧,走吧……

  施梦萦失魂落魄地站了一会,然后像鬼一样飘走了。

  在她走后半个小时,沈惜驾车归来。

  这几天他本该两耳不闻窗外事,全力以赴剪辑宣传片。无奈,今天下午巫晓
寒给他打了个电话。

  巫晓寒是沈惜的小学和高中同学。在沈惜从小到大,幼儿园、小学、初中、
高中、大学,包括在英国读研究生那段时间在内所有的同学里,和他关系最好的
几个,几乎都是小学同学。过了近20年,大家现在的家庭条件、专业方向、现
实境遇都不尽相同,但交情却始终如一。

  巫晓寒就是其中一个。她是沈惜小学班里公认的第二美女,家境优越,多才
多艺。高中毕业后,和当时的男友双双出国读书。

  在国外拿到学位,巫晓寒和男友一起回国,没过两年就办了婚礼,2011
年生下一个可爱的女儿。她和沈惜同龄,还不满30岁,生日也只相差一个月,
但沈惜到现在还没结婚,她却已是一个4岁小丫头的妈妈。

  在电话里,巫晓寒只问了一句:「能不能在你家里住两天?」

  从认识那天开始,沈惜几乎就没对巫晓寒说过不。

  当然,沈惜特意说明,自己这几天有任务在身,可能会有些忙碌。到家里来
住,绝对没问题,但吃饭就只能将就,没法讲究。他自己这几天吃得也都是外卖。

  巫晓寒没有任何意见:「我只要一张床,一间浴室就行。你要不怕我的手艺
差,我来做饭好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沈惜还能说什么?于是他抽出时间去巫晓寒家接她。对
于已婚好友突如其来的古怪要求,沈惜一路上有过些猜想,但见面后巫晓寒的架
势还是令他隐隐有些担忧。既不见巫晓寒的丈夫周旻,也没见到她女儿周馨藟,
随身还有两个大旅行箱。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准备回家了?眼见就是七月了,要是只在外面住两三
天,何至于有这么多行李?

  不过沈惜也不会蠢到当面去问。只要巫晓寒自己不提,沈惜只会把疑问藏在
心里。

  接了巫晓寒到家,沈惜又跑去旁边的超市帮她买忘带的牙刷和面膜。

  这几天压根没想过做饭,所以沈惜家的冰箱里毫无库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巫晓寒纵然有心,也没办法展示手艺。沈惜本来也不想麻烦她,否则刚才去超市
时完全可以补充些食材。他叫来两人份的外卖,两人对坐着一块吃了。

  这顿饭吃得稍显沉闷。饭后沈惜说声抱歉,直接就上了楼。巫晓寒独自前往
已经收拾好的一楼客房休息。房间自带浴室,又有一张相当舒服的大床。如果巫
晓寒此前在电话里说的不是玩笑,那么沈惜其实已经完全满足她的要求了。

  沈惜在书房的电脑前忙了三个小时,剪辑工作十分顺手。拍摄素材时,他已
经特意顾及后期剪辑。带着想法拍,和不带想法拍截然不同。所以现在做起来也
算事半功倍。

  忙起来,往往会模糊时间的概念。等沈惜再次抬起头来看墙上的钟时,指针
已经指向晚上十点。沈惜之前曾想过在忙碌间歇去找巫晓寒聊几句。毕竟她在家
里住着,自己作为主人连个面都不露,未免太怠慢客人。

  可是已经到了这个点,不太方便再去找巫晓寒了。

  沈惜自认不是正人君子,他对男女性爱没什么过分谨严的戒条,既没有人妻
禁忌,更没有什么「朋友妻,不可欺」的死板信念——何况周旻也不算是他的朋
友——在性方面,沈惜只坚守他自己划定的底线。

  当然,沈惜并不是对巫晓寒有什么觊觎之意。两人相识相交20多年,早成
了近乎血亲似的亲密好友。在他们这群小学时代的好友里,多年来联系不断的朋
友很多,却没有成就一对情侣,在同学会时说起这个话题,好多人都说过,和这
帮同学没法谈,感觉像乱伦。

  但是,巫晓寒毕竟是个相貌和身材都十分出色的美女。接近午夜之时,跑去
这样一个女人的房间,面对一张床和一个身高174cm的长腿美女,尤其是,
万一她已经换好睡衣,对着这么一具诱惑力十足的肉体,沈惜可不敢保证会不会
发生些什么。

  真在自己家里和巫晓寒发生些什么,沈惜会觉得别扭。于是他放弃了去找巫
晓寒的计划,准备去弄杯咖啡,争取今晚开夜工,多做点工作。如果能再加快些
进度,那后面两天他能轻松许多,也就能抽出时间来陪巫晓寒。

  如果真是连续三天都不打照面,那实在太没有主人的样子。

  下楼去厨房,刚到一楼的楼梯口,沈惜就听到巫晓寒房间里隐隐传出说话声。
房门紧闭,门缝里露出灯光。隔着一道门,沈惜还是能听出她的声音里带着愤怒。

  沈惜没有听墙根的爱好,直接进厨房泡了杯咖啡。上楼时,巫晓寒的房间虽
然还亮着灯,但已经没了动静。

  唉,清官难断家务事。沈惜感慨着上楼。

  一边喝咖啡,沈惜一边回看剪辑完毕的视频段落。工作已完成近一半,他对
进度和质量都比较满意,随手记下刚发现的小瑕疵的时间点,准备喝完咖啡就处
理。

  突然敲门声传来,沈惜连忙起身开门。

  巫晓寒站在门外,她穿着身宽大的家居服,下摆刚好压住大腿根,两条白皙
匀称的长腿极其亮眼。一瞬间,沈惜突然想起施梦萦,不是因为留恋旧情,只是
因为她也有两条让他赞叹的丰腴长腿,一时有些恍然。

  巫晓寒已经卸妆,但容颜几乎没有任何减分。看得出来,应该是刚刚哭过。
她的视线直接落在沈惜身后书桌上的电脑上,看到屏幕仍停留在工作界面,略带
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这么晚还在做事?」

  沈惜举了举手里的咖啡杯,笑道:「哪有打扰?我正在休息。说不定等会就
准备睡了。」

  「少来,谁在睡前还喝咖啡?你是准备今天开夜工吧?」巫晓寒哪有那么好
糊弄,「不打扰你了。早点忙完,早点休息!」她也不啰嗦,潇洒地挥挥手,转
身下楼。

  沈惜坐回电脑前,把杯子里剩下的一点点咖啡喝尽。略微沉吟了一会,把刚
发现的那个小瑕疵修改好,然后关闭电脑。

  来到一楼,发现客房门缝里透出的亮光暗沉了许多,看来巫晓寒已经关了顶
灯,只开着台灯。沈惜轻轻敲了两下门,听到房间里巫晓寒「啊」了一声,略显
慌张地说:「等一下!我穿衣服!」

  等了几分钟,巫晓寒打开房门。床上的被子有些凌乱,看来刚才她已经准备
睡了。沈惜略有些尴尬,巫晓寒倒是大大方方的。

  想起巫晓寒开门前说的那句话,再看看她现在身上明显只穿了件单薄的家居
服,沈惜突然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刚才……她是裸睡的?」

  这个念头一起,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往下滑。当目光落在那双光洁修挺的长
腿上时,他又冒出一个想法:「她现在穿着内裤吗?」

  作为一个男人,在这种时候难以避免的有些小腹发热。

  还好,这些小龌龊仅仅出现在头脑里,不至于被巫晓寒一眼看穿,不然她恐
怕会毫不犹豫给沈惜的脑袋来上一下。

  沈惜没有贸然进屋,尽可能平静地调整了一下呼吸:「我刚收工。现在没什
么事,需不需要聊聊?」

  巫晓寒调皮地撅了噘嘴,侧身让出条进屋的路。沈惜示意她稍等,跑去厨房
热了杯牛奶,又倒了杯柚子茶,这才回到巫晓寒的房间。

  巫晓寒随手挑了牛奶,坐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时,她收拢了家居服的下摆。
但因为本身长度所限,只要动作稍大,还是可能露出诱惑之处。巫晓寒翘起一条
腿,紧紧压到另一条腿上,以防走光。

  沈惜识趣地拖了把藤椅放在床角位置坐下,和巫晓寒保持着两三米的距离,
又避开了正对她的角度,不至于直接面对诱惑。

  说是聊聊,可两人一时都却不知该如何开始。巫晓寒刚才上楼时得知沈惜今
晚还有很多工作,本已打消聊天的念头,已经上床准备睡觉。现在突然要她重启
话题,不免有些突兀。沈惜呢,完全不知道巫晓寒身上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事,只
能等她来开始话题。

  其实,以这两人的阅历和能力而言,找些促进气氛的话题,是轻而易举的事。
只不过他们自小相识,面对彼此时,那些平时驾轻就熟的社交技能反倒用不好。

  发了会呆,巫晓寒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挺起上身,原本盯着自己膝盖的
目光投向沈惜,羞涩又决然地问:「能帮我一个忙吗?」

  沈惜点头。

  「你能不能让我看看……」巫晓寒说得越来越轻,到最后几乎完全没了声响。
沈惜努力地听,直到实在听不清,只能无奈地摊手,表示自己没搞懂她到底要看
什么。

  巫晓寒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毫不犹豫地伸手指向沈惜下身某个部位。

  沈惜完全想错了她的意思,扯了扯自己穿的家居短裤裤脚,摸不着头脑地说:
「超市买的,78块一条,很普通啊。」

  巫晓寒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努力地控制住,摇了摇头,又指了指沈惜下身,
这次她指的位置更加精准,直指两腿之间。

  沈惜噎住。他楞了一会,不敢确定地指着巫晓寒刚才指的部位,试探地问:
「姐姐,你是说这个?」

  这要求实在太诡异,他不得不猜测巫晓寒是不是在耍他,巫晓寒尴尬又肯定
地点头。她死死盯着沈惜的下身,瞧了好一会,又转而盯着他的眼睛。沈惜从她
的眼神中看出,她居然是认真的。

  「为什么?」半夜三更,听到一个美女对自己突然提出这种要求,沈惜第一
时间竟然不觉得幸运,反而瞬间冒出一股恐慌。

  「想看!不可以啊!?」巫晓寒又将视线下移,「喂!你是男人哎!怕什么
嘛?我还能把你怎么样?!你要觉得吃亏,那我们交换好了。你让我看你的,我
也让你看我的,行不行?」说着,她捏住家居服的下摆,作势要往上拉。沈惜的
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自然而然地落到她圆润的腿部曲线上,白皙的肌肤刺激着他的
眼睛。

  「别别别,我不是这意思……」沈惜被巫晓寒这不辨真假的举动吓了一跳,
要是她真在他面前露出赤裸的下体,那气氛可就暧昧了。

  他选择投降,别扭地扯着短裤,想要脱下它,可又实在拉不下脸来。莫名的
尴尬逼得他再次举起双手:「姐姐,您大慈大悲放过小弟吧。您到底要干嘛?直
说行吗?」

  巫晓寒又被他的举动和语气逗笑,嘴角微翘,说不出的俏皮好看。沈惜看得
心头发热,瞬间像是被点燃了什么。好在这个美女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熟人,沈
惜来了几次深呼吸,也就调整过来,没有失态。

  「你这家伙!我的要求有这么让你为难吗?你说,要是现在坐在我这位子上
的是另一个女人,坐在你那里的是我老公,他听到这么一句话,会怎么做?」巫
晓寒的手终于离开家居服下摆,老老实实搭在了膝盖上。

  沈惜挠头。话题总算还是开启了。他放下手里的急活,特意下楼来找巫晓寒,
本就做好了深谈的准备。问题涉及到她丈夫,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试想一下,
一个父母双全,家境优越,成家立室的女人,突然选择离开自己家,借住到老同
学家中,要不是夫妻间出了问题,还会是什么事呢?

  说实话,自从巫晓寒高中时和现在的丈夫周旻走到一起,沈惜和其他老同学
中就没一个人看好这段爱情。哪怕几年前他们结了婚,仍然没有人看好这段婚姻。
只是巫晓寒一向外柔内刚,特立独行,大家这才既没有把反对的意思宣之于口,
面对周旻时往往也添上几分疏离的客气。

  没办法,巫晓寒和周旻,一看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巫晓寒从小是品学兼优的
好女孩;周旻却交了一大堆混在道上的狐朋狗友,即便他也读了市重点中宁一中,
但还是和很多社会上的小混混牵扯不清。在各种脑残小说和影视剧里,这样反差
明显的男孩女孩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绝配CP,但在现实中,这样的组合能一辈
子幸福和谐的,恐怕不多。

  换个人还真难做到。也就是巫晓寒,一直挺到了结婚生女,始终不变。粗算
下来,两人在一起已经超过11年了……

  人生又能有几个十年?

  「我不知道。」面对巫晓寒蕴意深刻的问题,沈惜实话实说。从巫晓寒的语
气中,明显能听出这对夫妻出现了严重问题。虽然沈惜很不喜欢周旻,也不屑于
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

  「都是男人。我现在这个样子,主要是因为此时此刻坐在我面前的是你巫晓
寒。在你面前,我实在没办法表现出男人最难看的那一面。如果换个女人坐在那
里,大半夜的对我提出这种要求,我肯定会以为她是在向我发出邀请。我会做什
么还真不好说。」

  「什么邀请?」

  沈惜微笑:「大家一起做运动啦。」

  巫晓寒皱了皱鼻子,做个鬼脸:「我就是这个意思啊!」

  沈惜基本恢复了镇定,也不再怕巫晓寒搞鬼,反过来戏谑道:「我可真没看
出来。你要真是这个意思,就不会穿这身来给我开门啦……」

  巫晓寒家居服胸前是个蜡笔小新的图案,那副抿嘴挑眉的贱样真的很破坏暧
昧气氛。

  巫晓寒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扫了沈惜一眼,撅着嘴说:「那我不会嘛!
要不你教教我?是不是什么都不穿就行啦?」

  沈惜一手横抱在胸前,另一只手托着下巴,尽量让自己的身体缩起来,免得
出现什么不雅的反应。巫晓寒撅嘴的样子过分媚惑了一些,又让他心头一荡。

  「姐姐,你家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不在家收拾你老公啊,非要大半夜跑来折
磨我?小藟现在住在哪儿啊?」

  巫晓寒原本笑吟吟地闹着,听沈惜提到闺女,稍显严肃了些,随即一阵无奈
苦笑:「藟藟在我爸妈家……唉,看来真是老了,就算想诱惑男人,都没人要了。」

  沈惜脸上的笑容全是「你真是没有自知之明」的意思。

  巫晓寒淡淡地把自己的事说了一遍。

  巫晓寒19岁和周旻一起去澳大利亚留学,23岁回国,24岁结婚,25
岁时生下女儿周馨藟。倏忽十余年,她的心思全都牵挂在四个人身上:老爸、老
妈、老公、女儿。尽管不被大多数人看好,但她一直觉得自己的生活还是很美满
的。

  没想到,她突然间撞破了周旻的秘密。

  其实,也不算突兀,周旻早有前科。在巫晓寒怀着女儿时,就曾发现周旻有
过嫖娼的行为,那时结婚还不到半年。本以为那是因为自己正在孕期,丈夫忍耐
不住,偶尔去试个新鲜。点破后巫晓寒接受了周旻的道歉,两人继续太太平平过
日子。巫晓寒不是傲娇的蠢女人,话要说清楚,规矩要立,但只要不是想着非要
立马散伙,该收的时候还是要收,不能把丈夫一棒子打死,更不能揪着一点事就
反复找后账。

  此后的周旻,好像确实没有故态复萌的迹象。

  去年馨藟刚过完三岁生日,巫晓寒又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周旻的账户余额
严重不足!

  周、巫两家的家境都好。夫妻两个目前都在外企上班,每个月的收入不菲。
巫晓寒开朗爽明,既是从来不曾为钱的事发过愁,所以从没想着要从老公那里多
要家用。日常开销她一向只花自己的钱,甚至连花在女儿身上的钱,只要她自己
能承担的,也不会特别向周旻要钱。

  周旻每个月只是象征性地拿3000块钱放到家里公用的账户,以他每月的
收入而言,这点钱还不到三分之一。但巫晓寒一来不缺钱,二来又一向认为男人
手边应该留有充裕的钱,所以也从不干涉丈夫用钱。

  可这一回巫晓寒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她有个关系很好的表弟,急需一大笔钱
周转。当时她自己手头的钱不够,就想让周旻拿些存款出来救急。数目虽然不算
小,但对他们家来讲也不算为难,可周旻对这么个小要求一直支支吾吾拖着不办。
巫晓寒起了疑,去银行简单查了下,惊讶地发现周旻所有银行卡里最多一张的存
款余额也没有超过5000元。

  这怎么可能呢?要知道,这几年每个月他自己可以任意支配的钱至少有60
00元,接近8000元也没准。没见他买过什么理财产品,好像也没什么特别
的投资,就算房贷全由他来还——实际上巫晓寒分担了一半——也绝不至于三四
张卡加在一起还不到两万元存款,钱都到哪儿去了?

  周旻的解释是:赌钱,输了。

  巫晓寒很生气,但终究还是忍了。她本来就知道自己的丈夫不是循规蹈矩的
人。高中时还和小混混们来往呢,现在他至少在踏踏实实地工作,有正经收入。
赌博输了钱,就当买了教训。她只提了一个条件:那就是周旻必须保证以后不再
去赌博。

  此后,巫晓寒并没有剥夺周旻管理自己工资的权利,只是让他把每个月上交
家用的额度提高到5000元。

  她表弟急需的那笔二十几万元的周转款,巫晓寒还是临时向沈惜借的。

  可事情没这么简单。上周六晚上周旻出门和朋友聚会吃饭,巫晓寒无意中发
现他忘了关电脑,原本想帮他关机,却发现桌面任务栏上QQ头像正在不断跳动。
这个QQ号很陌生,并不是丈夫常用的,正在闪烁的头像也都是诸如「中宁交友
群」之类的奇怪名称,巫晓寒点开主界面看了下好友名单,其中几十个好友没一
个是她认识的,而且基本上都是女人,用的还都是诸如「贝贝」、「美美」、
「小野猫」之类的各类花名,头像也极尽俗艳媚惑。

  巫晓寒只是不喜欢约束老公,不代表她没脑子。她平时不会刻意搜看周旻的
手机、电脑,不查短信、微信、QQ,但不代表她对如此明显的迹象也会漠不关
心。她开始翻看聊天记录,发现周旻和大多数好友都有过联系,对话基本上全是
问价,问服务内容。他还会给其中一部分作出事后评价,诸如:「你的屁股确实
很翘。」「胸很大,下次给我乳交吧。」「口的技术很好,下次射在你嘴里。」
「今天有没有把你干死啊?干了你好几次了,怎么你的屄越干越紧了?」

  这些女人要价基本上都要500元到800元一次,有些特别年轻漂亮或者
能提供特殊服务的要价更高。以他每周至少一两次的频率,能存下钱来才有鬼。

  巫晓寒立刻打电话命令周旻回家。他匆匆回来,一看到妻子坐在电脑前,自
己的聊天记录全部曝光,第一反应是愤怒,第二反应则是转脸就走。

  此后两人持续了好几天的冷战。从冷战第三天开始,周旻索性就不再回家。

  丈夫跑去外面躲清静,巫晓寒也不想独自被扔在家里生闷气。她想来想去,
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安全、舒服,家人放心,而周旻还不敢来糟扰的地方好好待几
天,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就是沈惜家。她知道沈惜已经恢复单身,自己的求助不
会让他在女友处为难。

  对这种狗血的剧情,沈惜无语。他沉默片刻,认真地说:「晓寒,我跟周旻
没交情,不会帮他说话。但说句实话,你别不爱听。嫖,比赌强。真的。」

  巫晓寒啐了一口,问:「这话我还真不爱听!这话也就是你们男人能说得出
来!你是不是也经常去嫖啊?嫖怎么就比赌强了?」

  沈惜揉了揉鼻子,惭愧地笑:「不好意思,嫖娼这种男人必修课,我还真没
能补上!但说真的,我一直都这么想,嫖比赌强。嫖到没钱了,绝大多数男人也
就消停了;赌到没本了,绝大多数赌徒还会想尽一切办法继续赌,最终会把什么
都搭进去。嫖,说白了就是一哆嗦的事,哆嗦一次,能消停好几天;赌,没白天
没黑夜,无时无刻,难以自拔……嫖伤自身,赌害家人。你说,是赌好,还是嫖
好?」

  巫晓寒撅着嘴,闷了一会,抬头白了沈惜一眼:「都不好!」

  沈惜一下被噎住,苦笑:「姐姐,您这话,真是绝对正确!」

  巫晓寒伸了个懒腰,似乎心情略好了些:「行了,唠唠叨叨说了那么半天,
够了。不说这事了!」

  沈惜起身,过去从她手里接过空牛奶杯,淡定地说:「不说就不说。没什么
大不了的。你要想继续和他过,有继续过的活法;你想分手,也有分手的活法。
就看你自己怎么想。反正我肯定站在你这一边。这段时间就住我这儿,想住多久
住多久。早点休息,晚安。」

  说完,他转身要走,却被巫晓寒一把扯住裤脚。

  沈惜惊愕回头。

  巫晓寒咬着下嘴唇,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别走啊,你还没给我看呢!」

  沈惜差点把手里两个杯子都甩到地上。

  「姐姐,我就不明白了!你干嘛非要看这个?!你又不是没见过!呃……我
不是说你见过我的,我是说你又不是没见过这玩意儿!」

  「我只看过我老公的。从我第一次,到现在,自始至终我都只见过他一个人
的。我就想看看别的男人的,有什么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沈惜没好气地说,「长长短短,粗粗细细,黑黑白白,
能有什么不一样?!还能是什么别的鬼样子?」

  巫晓寒不说话,就是摆出一副任性小姑娘模样,死赖着沈惜的裤脚不放。看
她现在的样子,4岁的周馨藟都比她要乖一万倍!

  沈惜想了个脱身办法:「要不我去网上下部A片给你看?」

  巫晓寒眼睛一亮:「耶?好主意!我还没看过哪!」随即她又改了主意,
「那个明天再说!现在有个活的,我为什么要看屏幕上的?」

  沈惜叹口气,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走到巫晓寒面前。

  两个人贴得很近,他的呼吸几乎已经可以喷到她的脸上。

  巫晓寒双颊飞红,稍微抬头盯着沈惜,红唇微张,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沈惜一把搂她入怀,箍着她的腰搂得紧紧的,右手像摸小女孩的头似的轻抚
着她的秀发。

  「晓寒,都是妄念!别管别人怎么样,我们要做自己。不能因为别人做了些
错事,我们也要做些坏事去报复。如果为了报复而不再做自己,那我们就是在报
复自己!」沈惜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你是谁啊?你是巫晓寒啊!7岁的你,是
我们班最乖的女生;10岁的你,是在回家路上往我脖子里塞雪欺负我,可我还
是特别喜欢和你待在一起的女生;14岁的你,是发育起来让我们这帮毛头小子
流口水的女生;18岁的你,是被孙易峰抛弃,马上又咬紧牙关坚持高三冲刺,
成绩一直保持在前五名的女生;19岁的你,是不顾大多数人反对,坚持自己所
爱,和周旻一起出国的女生;24岁,你是美丽的新娘;25岁,你是骄傲的妈
妈……你要永远保持这些美丽的样子。你是巫晓寒!永远别做那些会让自己后悔,
会让关心你的人难过的事……」

  沈惜的话说到一半时,埋头在他颈间的巫晓寒就开始抽泣,泪水迅速濡湿了
沈惜的肩头。他一直搂着巫晓寒,直到她渐渐止住抽泣,才放开她。两人对视片
刻,沈惜又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再次拿起杯子,往外走去。

  来到门边,沈惜突然回头,笑道:「如果有一天,你心结解了,兴趣来了,
只是单纯想要看一下的话,我会考虑给你看哦……」

  巫晓寒破涕为笑。

             第三章、酒吧游戏

  施梦萦和孔媛都很头疼。

  虽说徐芃只给了一天假,但因为转天就是周末,所以施梦萦和徐芃上床后,
连歇了三天。看着好像很舒服,可天知道她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休息。越休息,
她越有胡思乱想的空间。

  她不断回想初逢沈惜那天两人间的对话,回想两人热恋时的日日夜夜,回想
那个从沈惜车里下来的女人,偶然会突然想起那晚被徐芃舔出来的高潮和自己情
不自禁的叫喊,想起大学时方老师给自己发的最后一条短信,又想起那几张恐怖
的照片,从避孕套流到自己嘴里的白色液体……

  胡思乱想,漫无边际,晕头转向,撕心裂肺。

  这两天施梦萦时刻都透不过气来。偏偏这种时候,母亲屠晓丽又打来电话,
埋怨她有眼无珠,遇人不淑。去年还说很可能今年就会结婚,自己都已经和亲戚
朋友打了招呼,一眨眼却莫名其妙分了手。一个26岁的女孩子,到底还要拖多
久?早就觉得沈惜这个男人不靠谱,可施梦萦偏偏不听话,非要和他在一起,白
白浪费了两年时间!

  母亲的唠叨显得那样刺耳。

  施梦萦从小就不喜欢凶悍霸道的母亲。毕业后,哪怕在中宁的工作始终不太
顺,她也从没有动过回老家武山的念头。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她觉得大城市机会多,
眼界宽;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回去整天和母亲住在一个屋檐下,忍耐她的唠叨和市
侩。

  屠晓丽只顾自己说得痛快,没想到却把烦躁郁闷到了极点的施梦萦彻底引爆。
两人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架。

  挂掉电话,施梦萦茫然地从卧室踅到客厅,又从客厅转回卧室,茫然无措,
坐立不安。她想要找个人来陪,想要有人和她聊天,想要被人关心。可是该去找
谁呢?沈惜已经有了新的女友,孔媛出差还没有回来,其他认识的人里,施梦萦
一时想不出还能再去找谁。

  找徐芃吗?

  一想到这个名字,施梦萦立刻想起自己在颤抖中的高潮和吟唱似的叫喊,腹
部瞬间竟有些微微发热。

  不能找他!

  施梦萦没有这个胆量。她怕再来一次这样的高潮,她怕自己会成为最鄙视的
那种陷入肉欲快乐的低俗女人。徐芃不是沈惜,沈惜会尊重她的意愿,让她感到
安全;而徐芃,虽然他也不像那种会使用强迫手段的人,但经过那天晚上在床上
的纠缠,施梦萦对他产生了畏惧,不敢再轻易接近。

  连个诉苦的人都找不到,施梦萦都快崩溃了。

  孔媛也好不到哪里去。周六她就返回了中宁,却不敢马上回家,第一时间先
去了徐芃家。

  出差这两天,她真是被应林那边的客户玩坏了。

  周四下午坐高铁到了应林,对方公司的魏总直接把孔媛从火车站接到一家四
星级宾馆,房间是早就订好的。魏总拿到合同,只是随意地翻了翻,都没细看,
就直接签了字。

  从他对自己的态度和言谈举止,孔媛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徐芃送来应林所承担
的任务,原来不是和对方商谈合同细节,而是要给魏总提供一些特别的服务。

  孔媛此刻也无可奈何,她能做的只是好好洗个澡,然后把自己送到床上去。

  想要在中宁市扎下根,好好生活下去,真的不容易。孔媛深知这一点。以她
的学历、工作经验和家庭条件,在中宁,找到一份工作已经不容易,更何况她现
在还面临十分困难的处境。

  一些与她条件相当的同乡小姐妹,在中宁混得都很一般。做正道的,无非就
是在服装店当销售,或者在餐厅当服务员,辛辛苦苦赚点吃饭穿衣钱;走偏门的,
有的在KTV做公主,有的在油压按摩店当技师,一天下来要被形形色色的男人
摸无数遍,给男人们打飞机、舔肉棒,甚至出台陪睡,这些姐妹赚得多,但付出
的也不少。

  真的论起来,孔媛算是她们中混得比较好的一个。培训教育行业,说出去体
面,老家的父母也觉得面上有光。工资看上去不算高,提成却不少。在荣达智瑞,
客服经理无论推销出了新课程,还是完成了客户续订,都可以根据合同标的额拿
到提成。

  最近,周晓荣和徐芃安排给孔媛的大多是高难度的客户。所谓高难度客户,
换句话说就是那种眼界宽,选择广,要求高,谈判很难,可一旦成功签下,课程
量极大又不吝惜课时费的大金主。孔媛尽心费力,头脑肉体齐上阵,成功拿下多
半目标客户,在为公司创收的同时,自己的收入也水涨船高。

  更何况在享用过孔媛的肉体后,某些有风度的客户还会额外再给她一些钱。
总的算下来,她进荣达智瑞半年多,收入已经超过了此前一份工作两年半收入的
总和。

  所以,尽管为了进入荣达智瑞,孔媛任由徐芃和周晓荣先后占有了自己,但
她还是觉得很幸运。这两个男人固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收了好处,也实实在在地
给了她份收入可观的正当体面工作,人品起码算是及格的。

  孔媛学历不高,但「无欲则刚」这个词还是知道的。既然做不到「无欲」,
要有所求,那自然也就到不了「刚」的境界,身段只能变得柔软,该付出的代价
就得乖乖付出。出来混社会,每个人的依仗不同。有人凭学问,有人凭能力,有
人凭关系,有人凭背景,孔媛能凭什么?

  为了进荣达智瑞,她让徐芃操;为了取悦公司老总,她让周晓荣操;为了尽
快提升业绩,她又让客户操。在一个个男人面前面带笑容,脱光衣服,任由他们
玩弄,还得带上一副「我被玩得好爽」的骚劲,这种事对一个过去没有被潜规则
困扰过的25岁女孩来说,确实很艰难。

  话说回来,哪份工作又容易呢?此前那份工作,孔媛倒不用陪睡,可起早贪
黑,东跑西颠,辛苦一年下来,扣掉衣食住行,还能攒下多少钱?而在荣达智瑞,
才半年工夫,光寄回老家的钱就不止两万元了。这还不算孔媛和男友两人在大城
市的全部花销,以及精打细算存下的那一笔为结婚准备的钱。

  有所得,就得有所失,所有收益,必然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天经地义。

  孔媛清楚自己的生存状态,也接受所遇到的一切。

  唯一令她抱歉的,是男友吴昱辉。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尽管孔媛赚得不少,可架不住她要用钱的地方也很多。

  吴昱辉大学毕业六、七年了,换了三份工作,却都干不久。2012年开始
和朋友一起创业,开了个小公司,一度赚了些钱,可好景不长,不满两年就赔光
了本钱,最终没能撑下来。刚开始他还试着找工作,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只肯窝在
家里,年初开始到现在一分钱也没赚到。他这几年反复折腾,根本没存下钱。目
前家里的开支全靠孔媛一个人的收入。

  除了要养活两个人,孔媛还要给在老家的爸妈寄钱。弟弟孔兵刚刚大学毕业,
在南昌找了份工作,过几年总要恋爱、买房、结婚,到时候谁给他张罗?爸妈虽
然从来没有明说,但孔媛清楚,他们心里当然是更疼爱男孩的。爸爸在电话里也
曾说起,一个小县城出身、学历也一般的男孩子在南昌打拼会有多辛苦。自己这
个做姐姐的,虽然学历还不如弟弟,虽然中宁比南昌更喧嚣繁华,可免不了要为
弟弟的成家立室支援一笔钱。

  正因为面临着多重的经济压力,孔媛才会辞职,因为她上一份工作的收入实
在不够。若非为此,她也不会宁愿接受潜规则也要到荣达智瑞工作。

  不在荣达智瑞拼,难道真去做妓女吗?

  孔媛有个过去的同事姐妹,现在就在做楼凤。据她说收入不错,也自由,做
几年收手也容易。在孔媛刚辞职,还没找到工作的时候,她曾劝过孔媛,不如和
她一起做,两人一起租房,既经济又安全,碰上喜欢玩双飞的客人,也更方便。

  孔媛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拒绝了。

  一方面是因为她有男友,不像那姐妹自由自在没有牵挂;另一方面——也是
更为重要的——孔媛相信一个接受潜规则的客服和一个卖身的妓女之间是有巨大
区别的。

  当然孔媛不会自欺欺人,天真地以为陪客户睡和陪嫖客睡在本质上有什么区
别。都是要卖屄,谁比谁高级?

  但是,哪怕同样是卖屄,作为客服,还要磨练自己的沟通能力,掌握足够的
职场技能,学会适应办公室里的人际往来,能在这份工作里积累经验和人脉,这
些都是做妓女不可能完成的。孔媛不希望在自己人生中最可以拿来拼的年华里,
每天总在浴室和床上来回折腾,赚了几年钱却发现除了床上功夫外没有任何长进,
甚至还可能对性和男人产生厌恶感。

  一份好的职业,除了能带来足够的金钱外,还要具备稳定性、可持续性,并
且能帮助自己生存能力的提升,这是孔媛坚信的。

  所以尽管做妓女的收入确实很吸引人,但孔媛还是宁愿来荣达智瑞,哪怕这
里偶尔她也要和男人上床,但毕竟是份正当职业。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工作中阴暗的那一面,不能让男友吴昱辉发现。

  徐芃曾透过口风,目前的客服总监程莎不久后应该会被安排到更高的职位上
去。客服这块,公司一向重业绩不重资历,自己很有希望能接程莎的班。何况,
只要再努力一年半载,她也就成为荣达智瑞的老员工了,只要持续目前的业绩表
现,极有可能直接成为新一任客服总监。到时候,就像现在的程莎那样,陪客户
上床的次数会大幅减少。

  再拚一段时间吧!

  目前这个阶段,孔媛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绝不能让男友看出半点破绽。所
以这一次,她尽管已经回到中宁,也不敢直接回家。要知道,这两天她在应林几
乎就没离开过宾馆房间,更准确地说,几乎就没离开过那张床。那个30岁出头
的英俊老总实在会玩,这两天快把她操死了。他状态正好时,固然会不浪费任何
时间地操她,哪怕是射精后,也有的是花样玩弄她。这一趟下来,孔媛几乎就要
筋疲力尽了。

  坐高铁回到中宁是周六下午一点多,往前倒推八个小时,魏总的肉棒还插在
她的屁眼里反复抽插。孔媛订的是中午十一点的车票,魏总答应十点开车送她到
应林站,又给她留了五小时的睡眠时间,然后从吃完晚饭开始,玩了她整个通宵。

  可想而知她此刻的身体和精神状态。

  生怕在身上留下什么明显的性爱痕迹,最后一次洗澡时,孔媛小心翼翼地检
查了全身,连背部、屁股这些很难看清的部位,也借着镜子反复查看。应该没什
么问题,可谁知道在一些自己实在看不到的地方,会不会留下什么要命的印记?

  如果真留下了蛛丝马迹,被吴昱辉发现,会是个天大的麻烦。

  所以孔媛告诉男友自己会在周日回中宁,然后打的去了徐芃家。她把自己所
有内衣裤统统塞进洗衣机,彻底地清洗。又去卫生间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把自
己刷洗一遍,出来后趴到床上,让徐芃帮忙检查那些自己看不到的部位。直到确
定身上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这才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徐芃还算有些人品,就算孔媛一丝不挂趴在他家床上,也没对她下手。

  好歹也算公司的功臣,刚拼命回来,怎么也得让人好好休息一下吧?

  第二天,恢复了状态的孔媛假装刚到中宁的样子,回了家。

  吴昱辉毫无意外地宅在家里和几个哥们打麻将。见孔媛回来,兄弟们寒暄几
句,又象征性地玩了两圈,纷纷识趣地告辞离去。

  牌局散了后,孔媛一边收拾行李里的衣物,一边和男友聊天。很快,她察觉
到了吴昱辉的古怪。他平时不怎么关心她的工作情况,但这次却一直旁敲侧击地
问她出差的情况。

  更让人疑心的事发生在她洗澡的时候。孔媛从浴室出来后,发现自己刚换下
的内裤被人翻看过。之前她把脱下的内裤扔进了浴室门边专门盛放备洗内衣裤的
小桶,又把胸罩盖在上面。可等她出来,却发现内裤跑到了胸罩之上。

  家里没有其他人,只可能是吴昱辉动的。

  他为什么要把马上就准备洗的内裤特意从桶里取出来呢?

  莫非他起了疑心?或者是他那帮朋友中的谁对他说了些什么?

  孔媛有些担心。

  到了晚上,三天没见的男友理所当然地提出做爱。孔媛不可能拒绝这样的要
求。一向不太喜欢为孔媛口交的男友,这次主动爬到她的身下帮她舔屄。大部分
时间他一直在用手指拨弄肉穴,与其说是在口交,还不如说是在查看。

  吴昱辉抽插的节奏和往常截然不同。他平时习惯慢慢来,今天却表现得特别
勇猛,闷头不语一味狠插,像是要把积蓄起来的强烈情绪通过这种方式散发出来。
但他之所以习惯慢节奏,就是因为持久力一般。今天一上来就猛干,完全不加以
控制,只插了几分钟,就一射如注。

  他也没说什么,去冲了个澡,自顾自玩起了游戏。孔媛假装完全没察觉他的
异状,像平时一样和他闲聊,又上了会网,这才各怀心事地睡了。

  孔媛很担心男友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可她又不可能直接去问他。

  周一,施梦萦和孔媛在公司重逢时,她们正为各自的心事而头痛着。

  只不过,施梦萦能向孔媛倾诉,除了那晚和徐芃开房的事以外,她的心事无
不可对人言;孔媛却必须把所有真实苦恼深埋心底。

  施梦萦对陪客户上床这种事深恶痛绝,对这样不知自爱的同事也极为鄙夷。
当然,她一直以为这种出卖肉体的害群之马,只是极个别人而已;她也是隐约听
说有这样的同事存在,并不清楚具体是谁。

  在她心目中,好友孔媛,绝不会是这种女人。

  面对如此天真的朋友,孔媛就算想倾诉也没法张口。难道要她对施梦萦说,
自己正在苦恼不知道男友是不是在怀疑她陪老板或客户上床的事?

  施梦萦分手后,孔媛也不是第一次听她倾诉了,但今天她自己也心事重重,
实在没有精神去解劝施梦萦的哀痛。午餐时间有限,孔媛又显得心不在焉,施梦
萦没能通过倾诉得到舒缓。

  快下班时,程莎过来通知施梦萦,老总周晓荣准备请部分员工吃晚饭,她也
在被邀请的名单里。

  施梦萦对此毫无心理准备。周晓荣请员工吃饭,并不稀奇。这个年轻的老总
一直给人富二代败家子的印象,常拉着一群人出去吃吃玩玩,倒也有点平易近人
的意思,全没老总的架子。

  在很多人眼中,那个名义上没有管理层职务,实际拥有公司近半股份的徐芃
老师,更应该是公司的老总,起码人家的架势像啊。

  周晓荣过去组织吃喝玩乐时,无论是聚餐、唱K还是泡吧,从来都没叫过施
梦萦。她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入不了老总的眼,也许是业绩太差,也许是个性
太清冷,总之没法和他们玩到一处去。

  反正施梦萦也不眼红那些能被周晓荣看上的同事。她非但看不上大多数同事,
更看不上不靠谱的老总。而且施梦萦也知道周晓荣对自己有所企图,好在到目前
为止,他只是表现出了那方面的意图,没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否则她早就辞职了。

  今天突然收到邀请,施梦萦毫无喜悦感,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拒绝。随即她发
现自己好像不太懂应该怎样得体地表示拒绝。最后,她才想到了最重要的那个问
题:该不该拒绝?

  业绩差始终是施梦萦的心病。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很努力,学历在
同事中也算是不错的,为什么业绩总是上不去?要是公司整体效益很差,也就罢
了,可是明明培训业务开展得很好,有些学历还不如自己的同事,譬如孔媛,业
绩也是蒸蒸日上,自己却是毫无寸进,真是奇哉怪也。

  为提升能力,一年多来施梦萦看了很多书和视频资料,全是和提升职场能力
有关的。沈惜曾对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她看的大多数是正确的废话。其中确
实有些真知灼见,但东鳞西爪的,必须有极好的悟性和体验,才能从中找出那些
真正有用的见解。剩下的大部分所谓道理,根本没有实用性。大多数情况下,它
只教你应该做什么,却不教你怎么去做,与废话无异。

  沈惜自己的书店,就几乎不卖任何职场类书籍。那时施梦萦还觉得很好笑,
自己的男友——几乎相当于未婚夫——就是书店老板,而自己买的这类书却没一
本来自他的书店。

  施梦萦记得在某个视频中,有位老师言之凿凿地说,能力的培养不是一天两
天能完成的,业绩提升无法速成。但有一点相对较容易做到,而重要性也不亚于
工作业绩,那就是人脉关系。作为一个职场人,务必要注意保持好和同事间的关
系,切忌在办公室孤立自己。

  尽管沈惜曾经劝她不必把这些所谓的道理放在心上,但施梦萦还是有些小主
见。毕竟都是她亲自去书店仔细挑选后买回来的,总该有点用吧?不然岂不是证
明自己的眼光着实很差?

  轻率拒绝上司和同事的聚会邀请,好像就是孤立自己的错误选择,自己是不
是正在犯职场大忌呢?

  在办公室,就算做不到人见人爱,最起码总要合群嘛。

  转念之间,施梦萦即将出口的「不」字变成「知道了」。

  程莎见她点了头,就不再废话,转身离开。她不太喜欢施梦萦这个最帮不上
忙的部下。她还得去通知同样不怎么喜欢的孔媛,尽管这个女孩与施梦萦恰好相
反,是客服部业绩最好,势头最猛的员工之一。

  这也很好理解。像程莎这种依靠公关能力在公司立足,却已经不再年轻,不
能再像没结婚的小姑娘那样百无禁忌的客服总监,怎么会喜欢势头毫不亚于自己,
直接威胁到自己地位的部下呢?

  当然,程莎很明白,自己不会永远待在客服总监的位置上。自己已经35岁
了,儿子都上小学了,总不可能永远去跟客人逢场作戏。要是到40岁的时候,
自己还得在酒桌上陪客户调笑,必要时把自己送到那些要紧客户的床上,那未免
也太悲哀了。

  何况到时候还会有几个靠谱的客户能看上自己?那种热衷于她这种大龄熟女
的客户,还不知道会要她玩什么恶心甚至变态的花样,程莎可不愿意40岁后还
得过这样的日子。她总有一天会离开客服部,周晓荣也已经给了她非正式的承诺。
孔媛短时间内还威胁不到自己的位置,等她的资历和业绩都够格了,自己应该也
已经不在客服部了,没必要和这丫头置气,相反,好像还应该好好培养她,以后
遇到难对付的客户,就让她冲杀到最前线去。无论是灌酒还是陪睡,反正都不是
什么好差事,自己难道真的贱到要和个小姑娘去争这种机会?

  再说,就算想要给孔媛穿小鞋,程莎也知道没那么容易。在荣达智瑞,名义
上的副总经理其实都没什么权力,真正说话算数的就是周晓荣和徐芃两人。后者
明显很欣赏孔媛——不仅欣赏她床上的表现,更欣赏她的工作能力和态度;而前
者……好吧,前者喜欢的也许十分简单,只要孔媛在床上够骚就行。尤其是周晓
荣有个特别的嗜好,他喜欢屁眼远胜于阴道。目前,荣达智瑞所有和他上过床的
女员工里,能满足他这个嗜好的,只有自己和孔媛两个,她还比自己年轻了整整
10岁,周晓荣又怎么会不喜欢她呢?

  让程莎意外的,是看上不去不合群的施梦萦没有拒绝,而本以为肯定愿意参
加的孔媛却以晚上已经有约为由想要请假。

  程莎只是来通知的,别的她管不着,也懒得管,扔下一句:「你自己找周总
去说吧。」

  和徐芃相比,孔媛不太待见老总周晓荣。徐芃虽然也好色,也多次玩弄过她
的肉体,但他还是有分寸的人。前天自己去了他家,脱光衣服趴在床上让他帮忙
查看身上有没有印记,他自始至终没有对她动手动脚。换作周晓荣,多半等不了
一分钟,就会直接压上来,自己爽过再说。

  但是自己想请假,总得周晓荣点头。孔媛在QQ上给徐芃留了句话,起身来
到周晓荣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几下。

  「进来!」周晓荣一贯是懒洋洋的。

  孔媛很规矩地关上了门。

  「周总,程姐说晚上您要请我们吃饭呀?」

  周晓荣笑眯眯地说:「是啊,总要犒劳犒劳你们嘛!然后再一块玩玩,和上
次一样!」

  「和上次一样」五个字,让孔媛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

  得到了徐芃的欣赏,孔媛顺利被公司录用。入职两周后的某一天,下班后周
晓荣把她留下来,说是要和她「谈一谈」。这一谈就把孔媛谈得一丝不挂,就在
这个办公室的沙发上,周晓荣操了她两次,在她屁眼里灌满了精液。极少被人侵
入的紧窄菊穴令周晓荣格外满意,第二天就给她定下客服部第三高的月工资。

  在孔媛进荣达智瑞的第一个月,她迅速地进入了工作状态。过去她没做过客
服,更别提是这种兼着市场推广任务的客服岗位,但她发现自己做得得心应手,
好像自己天生就适合这一行似的。她很快就为公司拉到了三个新客户。尤为难得
的是,这三家客户没一个是她靠出卖肉体换来的。这样的成绩给了孔媛巨大的自
信,也奠定了她在客服部的地位,至少再没什么同事对她的高工资说三道四。

  很快,就到了周晓荣「犒劳」她的那顿晚饭。

  那一次徐芃缺席,除了周晓荣和孔媛,同桌吃饭的还有一个被周晓荣叫作
「凯哥」的男人、公司签约的专职讲师张昊翔、程莎、财务许茜,课程助理蒋思
怡,还有个凯哥带来的小女孩。

  大家先撮了顿泰国菜,然后又陪着周晓荣和那个凯哥杀到一家酒吧喝酒,玩
了些划拳、掷骰、扑克之类的游戏。等大家都有了四五分醉意,一干人来到周晓
荣家,又开了几瓶洋酒,一直喝到半夜。

  进了周晓荣家门,氛围逐渐变得淫靡。程莎基本上一直被搂在凯哥怀里,这
男人的手几乎就没从她裙子里拔出来过。

  过了半夜,三瓶洋酒喝干,狂欢开始。

  孔媛讨厌乱交。她只是愿意接受不得不付出一些代价的命运,并不是天生淫
贱。在老家时,在她当时男友的要求下,她曾参加过一次三男两女的乱交。都是
平时一起玩过的朋友,也是先喝了酒,然后乘着醉意,几个人滚在了一起。男孩
们一个接一个地进入她的身体,到后来,孔媛都恍惚地分不清正使劲撞击她的男
孩究竟是哪个。她看到男友骑在另一个女孩身上使劲,酒精刺激得他满脸通红,
性交的快感令他不时发出略显尖利的叫声。

  那一刻孔媛内心莫名生出十分恐惧。她宁愿同时被几个男人操,也不想再玩
这种多男多女混交的淫乱游戏。

  只是那一夜的场合已经由不得她。虽说孔媛酒量不错,但喝了整个晚上,已
到了迷醉的边缘,手脚发沉,全身乏力,只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没有昏睡过去。

  孔媛斜靠在沙发上,看着对面凯哥剥下程莎的裙子,直接撕开她的内裤,把
手指捅进肉穴不住地抠弄。他带来的那个小姑娘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跪在周晓
荣身前给他口交。

  那一刻,孔媛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这小丫头真嫩!

  确实很嫩。刚见到她时,孔媛以为她是个长相稍显稚嫩的大学生,但现在见
她脱光衣服后,简直就要怀疑她是个高中生了。小小的个子,身材纤细,微乳瘦
臀,连阴毛都是细细密密,看上去淡淡的。

  但她舔吃肉棒的技术看起来真是纯熟。

  这一夜第一个操孔媛的,是张昊翔。孔媛之前没怎么接触过他,只知道他是
荣达智瑞最好的讲师之一,课程排得很满,据说卖得最好的课程里有两门是由他
主讲。孔媛也听说过他和助理蒋思怡之间的暧昧关系。蒋思怡比孔媛小几个月,
大学一毕业就进了荣达智瑞。自从她来到公司,差不多成了张昊翔的专职课程助
理。

  公司里很多人都知道,他们早就已经搞到一起。每次去外地上课,两人基本
都是住一个房间。有时客户为他们安排了两间客房,为了避嫌,他们也会分别入
住,可到了晚上,还是会凑到一起睡。

  可能是张昊翔已经操够了蒋思怡,想要换换口味,所以从一开始就把注意力
放在许茜和孔媛身上,最终他先选了后者。

  在荣达智瑞,孔媛从没想过要和徐芃与周晓荣之外的男人上床。这两个月里,
她曾陪两个讲师去外地上课,其中有一个给过她暗示,问她晚上有没有兴趣到他
房间坐一坐,聊聊天,她并没理会。

  孔媛愿意在必要时用身体来达成目的,但这不代表她是个贱货,随便哪个男
人都能上她。在荣达智瑞,得了徐芃的重视,又讨了周晓荣的欢心,还用得着再
去应付别人吗?只需要把工作做好,没谁能把她怎么样。

  但在那晚的氛围下,孔媛很难再拒绝张昊翔。

  张昊翔是高个子,看着显瘦,脱了衣服后倒是很有些肌肉。肉棒和他的体形
不太相衬,不长,黝黑滚粗,围着一圈浓密的阴毛。他让孔媛在沙发上跪好,把
她的牛仔裤连同内裤一把扯下。孔媛昏沉沉地配合着他,硬梆梆的牛仔裤褪到了
大腿以下膝弯的位置,被折叠的裤腰恰好垫在膝盖下,硌得她很疼,一时都顾不
上张昊翔在她身后又摸又抠的挑逗。

  可能是她太过心不在焉,没能照张昊翔的的要求把屁股撅高,屁股上突然重
重挨了一巴掌。这记声响格外清脆响亮,屋子里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孔媛身上。
周晓荣正在享受小姑娘的口交,诧异地转过头,正好看到张昊翔扬手在孔媛屁股
上抽了第二下,不由得哈哈大笑。

  孔媛被打得清醒了许多。张昊翔下手其实有分寸,这两下听着响亮,其实打
得并不怎么痛。在那么多人面前被打屁股,孔媛心里不太舒服,但这时也不可能
把张昊翔推开,索性就把脑袋搁在沙发背上,努力地将屁股抬到最高,任由张昊
翔摆弄。

  张昊翔对她摆好的姿势十分满意,掰开臀瓣,熟练地找到微微发硬的阴蒂,
使劲揉了几下,等不及她湿润,就把硬梆梆的肉棒顶上去,在肉穴边磨了几下,
就狠狠捅了进去。

  孔媛的阴道基本还是干涸的,不过由于酒精的作用,对疼痛的敏感度下降了
不少,倒还忍得住。而且她是极容易湿润的体质,张昊翔只插了十几下,她的肉
穴已经水如泉涌。

  张昊翔感觉自己的肉棒像泡在了温腻粘稠的醇酒中,热乎乎的十分舒服。他
对身下女人这么快就被自己操得浪水横流感到十分兴奋,也不玩什么特别的花样,
就用两手端住孔媛的腰,用最简单的方式奋力前插,还不时抽打她的屁股,看着
滚圆洁白的大屁股被自己打得红通通一片片,愈发刺激得他性致大增。

  孔媛本来只想埋着头等男人操完了事。但张昊翔粗肥肉棒虽然不足以彻底深
入,却把她的肉穴撑得满当当的,每一次抽插都会剧烈磨擦腔壁,强烈的快感一
波波传来,她自然而然地扭起了屁股,就着男人撞击的节奏尖叫起来。

  就在孔媛被张昊翔狠操的同时,周晓荣找出一瓶润滑剂,和凯哥一起分别给
程莎和那小女孩的屁眼做了润滑。孔媛一边沉浸在快感中,一边惊讶地看着周晓
荣把肉棒一点点捅入女孩的屁眼。

  如此幼嫩的小女孩,屁眼怎么能容纳下这么粗的一根肉棒呢?

  一瞬间,孔媛甚至觉得自己都已经老了。她18岁时被男友破处,直到21
岁才尝试了肛交。而眼前这个小姑娘,就算她不是高中生,看上去和自己破处时
也差不多大,而她的小屁眼明显早就已经被开发过了。

  新世代的小女生,莫非都是这么生猛的吗?

  小女孩叫起床来就像受刑,仿佛周晓荣不是在用肉棒插她,而是拿着一根铁
棒虐打她似的,叫声十分凄惨。程莎和她又大为不同,儿子都已经8岁的她平时
完全是一派熟女范儿,说话做事也都老练,可她叫床的声音却带着些娃娃音,捏
着嗓子,乍听还有些林志玲说话的味道。

  两种截然不同的叫床声混杂在一起,此起彼伏。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张昊翔坚持了很久,总也不射。孔媛肉体上虽然很享
受,心里却烦了。为了让男人快点解决战斗,孔媛开始主动增加刺激,她起劲地
扭起了屁股,叫床方式也从单纯的「嗯嗯啊啊」,变得愈发淫浪,什么「要被干
死了!」「张老师你的鸡巴好粗啊!」「啊!捅到了捅到了!」之类的层出不穷。
张昊翔果然愈发兴奋,没过多久就射了。

  完成释放后,张昊翔不再纠缠孔媛,他拔出肉棒,回到了蒋思怡身边。他们
两个倒默契得很,不等他作出指示,蒋思怡就直接把他湿漉漉的肉棒吞入口中,
帮他清理残留在肉棒上的精液和淫水。

  暂时空闲下来的孔媛,扯了几张纸擦抹了一下肉穴,觉得牛仔裤硬梆梆地扯
着非常不舒服,索性把牛仔裤和内裤全脱了,赤裸下身靠在沙发上休息。看今天
这架势,绝不是被张昊翔操一次就能了结的。心里不情愿是一回事,现实是另一
回事。既然肯定要被男人玩,不如痛快点,男人们玩得爽,自己也不遭罪。

  瞅一眼客厅的挂钟,刚刚过了凌晨一点。

  突然听到程莎从鼻腔拖出一声长长的「嗯……啊……」。

  凯哥慢慢抽出肉棒,龟头从屁眼里抽出的一瞬间,发出闷闷的「啵」的一声,
一丝白浊的黏液挂在龟头顶端和张开的屁眼之间。凯哥意犹未尽地把一根手指插
进程莎的屁眼,来回搅动。程莎哼哼唧唧地说了句什么,凯哥笑着在她的屁股上
拧了一把,才把手抽了出来。

  凯哥的视线随即落在了孔媛身上,像是找到了一个新的目标,笑嘻嘻地走了
过来。「美女你好啊。从前没见过。刚才叫得真骚啊……」

  孔媛慵懒地笑了笑,换个姿势窝在沙发里,媚媚地看着凯哥。

  看今晚周晓荣对这个男人的态度,孔媛觉得这应该是个重要人物,周晓荣对
他隐隐还有讨好的意思。换句话说,这男人不能得罪,而讨好了他可能会有好处。

  凯哥来到她身边,伸手托了一下孔媛的下巴,手掌抚过她脸颊的时候,刚刚
插在程莎屁眼里的手指恰好在她的嘴唇上抹了一下。孔媛跳起身,跪到了凯哥身
前,握住他的肉棒往自己嘴里送。凯哥顺势按着她的后脑,把她的脸埋在自己两
腿之间,笑着说:「这么饥渴啊?我这可是刚从屁眼里出来,你也不怕脏。」

  孔媛抬眼望着居高临下的凯哥,认真地吸舔肉棒沟沟缝缝里的每一点污垢,
直到把龟头舔得光溜溜亮闪闪的,这才停下。她吐出肉棒,媚声说:「凯哥的鸡
巴,从哪儿出来的都要吃。看凯哥操莎姐,弄得我的屁眼都痒了,凯哥想不想试
试我的后门?」

  这时,那小女孩受刑般的惨叫达到了顶峰,急促的叫喊持续了好几分钟,戛
然而止。周晓荣喘着气,放开一直紧捏着女孩屁股的手,离开她的身体,松松垮
垮地坐倒,嘿嘿淫笑着:「凯哥,这个妞的屁眼儿很爽,千万别错过!」

  凯哥拍了拍孔媛的脸颊,坐到她身边。

  在场的三个男人都已经射了一发,暂时失去战斗力。周晓荣把脱得全身只剩
下黑色丝袜的许茜叫到身旁,让她坐在自己怀里揉捏着她的乳房;凯哥又把一根
手指插进孔媛的屁眼,搅动着玩弄;张昊翔则一边让蒋思怡为他口交,一边搓弄
她的肉唇。三个人东歪西躺的,不时还交流操屄心得。

  慢慢的,随着战斗力的恢复,三个人更换了对象,再次开始肉搏。

  最后,差不多快到凌晨四点,孔媛才从周晓荣的怀里挣起身,去洗了澡。随
后她也懒得去周晓荣安排给她的二楼的房间,直接趴在沙发上睡了。

  和那天差不多?靠!那次是周末,第二天能休息一整天,孔媛一直睡到了下
午一点。今天可是周一,要真像那天似的,明天还能上班吗?

  孔媛肚子里抱怨,脸上却半点都不露,吐了吐舌头:「周总,我不知道您今
晚要犒劳我们呀!这下我可吃亏了,晚上约了人,不能去吃您的大餐啦!」

  周晓荣一愣,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自己想得挺好,结果计划中的重要角色
突然要请假,难免扫兴。好在他这人虽然好色,为人倒不太霸道,没有马上翻脸,
但脸色不太好看还是免不了的。

  孔媛正要说几句好话哄他,有人轻轻磕了两下办公室的门,没等周晓荣作出
反应,就直接推门进来。

  在荣达智瑞,能和周晓荣这么没上没下毫无顾忌的,也就只有徐芃了。

  孔媛偷偷松了一口气,她刚才在QQ上留言就是为了请他来给自己解围的。

  徐芃随意往沙发上一靠,冲孔媛抬了抬下巴:「干嘛呢这儿?听周总训话呢?」

  孔媛撒娇:「没有……我跟周总抱怨哪!偏偏今天请客,我晚上有事,和人
约好了,大餐我吃不上了!多亏啊!」

  「那下次再给你补吧。别磨叽了,出去干活儿!」徐芃扬了扬手。

  孔媛老老实实地转向周晓荣,等他发话。周晓荣从不在职员面前发表和徐芃
相左的意见,既然徐芃发了话,他也就没再留孔媛。

  孔媛如释重负般走了。

  等她把门关好,周晓荣略带抱怨地说:「你还挺照顾她!这下晚上多没劲。」

  徐芃揉着额头说:「她周末才从胡子那儿回来,差不多快被玩死了。总得给
人家放两天假,别老想着搞她。晚上你缺她一个吗?」

  周晓荣扔过来一根烟,笑着说:「人是不缺,可她够骚啊!也就程莎能跟她
比,她比程莎还年轻呢!她不在,少了很多乐趣啊。」

  徐芃把烟放到一边,摇摇头:「我正要跟你说,今天晚上别搞太多花样,咱
们玩点素的,行吗?」

  「为什么?」徐芃突然提出这样扫兴的建议,周晓荣没急,反倒很好奇。

  徐芃神秘兮兮地笑:「我让程莎叫上了施梦萦。」

  「啊?」周晓荣一愣,突然满脸都是贱兮兮的笑,「你跟她搞上了?」

  徐芃故作高深地缓缓点头。

  周晓荣从办公桌后面转出来,坐到徐芃对面:「说说……」

  徐芃把上周四和施梦萦上床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又粗略讲了自己后来想好的
计划。「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了?」

  周晓荣搓着手,猛地一拍巴掌:「行!这骚货,说她漂亮吧,也就那样。就
是他们假正经!好像谁都不能碰似的。这种骚货,就得想办法玩死她才行!」

  徐芃懒得和他一块意淫,起身就朝门边走,最后和他敲定:「说好了,晚上
玩素的!如果你非要玩别的,等施梦萦走了以后再说!」

  周晓荣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晚餐,周晓荣安排的是韩国烤肉。在原定要来的人中,除了孔媛没来,程莎
临时也请了假。她老公打电话来说8岁的儿子在公园摔了一跤,好像还有些严重,
这种情况当然得让人家回家看儿子。于是最后只剩下7个人:周晓荣、徐芃、张
昊翔、施梦萦、许茜、蒋思怡,还有就是徐芃刚勾搭上没多久的客服苏晨。

  得到徐芃的叮嘱后,这天晚上的周晓荣看上去比较斯文,连个荤笑话都没说。
张昊翔有几次又要把话题往男男女女的事情上扯,又发觉今晚的氛围与以前似乎
大有不同,也消停了很多。

  对这个聚会,施梦萦觉得还不错。

  自从进入荣达智瑞,施梦萦的压力一直很大。症结主要是两个,首先是业绩
始终上不去;另一个就是总也不合群。她固然她看不上大多数同事,但她也不希
望完全被排除在圈子以外。尤其是在她相信了那些书上的职场大忌云云,更加笃
信自己应该想办法融入办公室,要和同事们多多融合。

  过去有沈惜帮助她缓解压力,为她分析短板所在,并给出一些改进的意见。
和孔媛成为朋友,就是沈惜的建议。有一次,他去接施梦萦下班,正好遇上孔媛
和她在公司楼下聊天,于是就一起吃了晚饭。当天晚上他就说孔媛这个女孩年纪
虽轻,学历虽低,但有上进心,有能力,有性格,很可以交个朋友。所以施梦萦
才会去和孔媛增加来往,最终成了好朋友。

  更何况,在那段时光里,即便业绩始终上不去,即便办公室里一个朋友都没
有,只要有沈惜在,施梦萦也不会有任何恐慌的情绪,顶多有些苦恼。

  但是现在,沈惜已经不在她的身后了。施梦萦渐渐觉得压力越来越大。

  今晚的气氛让施梦萦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融入这个圈子了。虽然她不像蒋思怡
似的能叭叭说个不停;也不像苏晨似的酒到杯干,豪气干云,但起码也能和大家
说到一起,笑到一起,这让她感觉很好。

  也许,这是她和沈惜分开近两月以来最开心的一晚。

  饭后,徐芃提议去酒吧坐坐。换做从前,施梦萦肯定砌词推脱,但今天她却
想尝试一下,反正回家后也只能无休无止地胡思乱想,还不如随大流出去玩玩。

  于是,周晓荣和徐芃带着几人来到了一家位于城南的名为「孔雀醉」的酒吧。
施梦萦这样的乖乖女不太熟悉,但在中宁常泡夜店的人都知道这里是中宁市历史
最久远的酒吧之一,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就立了场子。和它同期的酒吧几乎
全都已经倒闭关门,能贯穿30年岁月,始终屹立不倒的屈指可数,「孔雀醉」
就是其中之一。

  酒吧老板赵洪军,通常人称「五哥」,在中宁的江湖也是响当当有一号的人
物,连府前区公安分局的几位副局长也和他称兄道弟。

  周晓荣是「孔雀醉」的常客,今天带的人不多,只要了个小型包厢。或许是
被徐芃下午刻意的提醒过分约束了,他收敛到了有些木讷的程度。进了包厢后,
大家分别落座,气氛显得有些尴尬,都不知道下一步该玩些什么。

  张昊翔和蒋思怡凑在角落里说着悄悄话;徐芃挨着施梦萦坐,硬找话题和她
聊了几句;周晓荣嘻嘻哈哈地和许茜、苏晨开着玩笑,还装模作样地搂了下苏晨,
看着最是自在,其实对下一步该怎么做有点心里没数。

  为缓解沉闷的局面,徐芃提出玩几把「789」。

  施梦萦还是第一次玩这游戏,全靠徐芃在一旁提点。

  不知道是因为不熟悉规矩,还是今天特别倒霉,施梦萦一上来就连喝了三杯。
先是她自己摇出一个9;张昊翔和蒋思怡这一对分别摇出了1,鬼知道出于什么
心理,这俩人都指定让施梦萦喝酒。更要命的,是他们喝的不是啤酒。周晓荣要
的是轩尼诗。按他的本意,本来想喝芝华士,徐芃做主换成了轩尼诗勾苏打水。
即便后者口味上相对柔和一些,也不是施梦萦喝得惯的。一上来两轮「789」,
她就连灌了三杯轩尼诗,直接进入半晕状态。

  总算风水轮流转,接下来倒霉的换成了苏晨,她也连喝了两杯。只是她的酒
量比施梦萦好太多,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玩到中途,周晓荣离开包厢,说是他的堂哥就在隔壁,要去打个招呼。徐芃
出于礼貌问自己是不是应该一块过去,后来搞清楚来的是谁,好像就不怎么放在
心上了,让周晓荣独自过去应酬。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周晓荣返回。这时「789」游戏已经转过了两圈,大
家或多或少都喝了一些,酒意微醺,兴致渐高。趁着众人都正high,徐芃提
议改玩真心话大冒险。每个人都摇骰比大小,点数最小的人需要受罚,在真心话
和大冒险中选择一项。

  周晓荣一拍大腿,笑着说:「正好!上次玩的那个还放在五哥这儿呢!我去
拿!」说着他又跑了出去,没多久拿回来个比两个巴掌略大些的竹盒,放在桌子
正中,随即率先抄起骰子,一把掷出。大家定睛一看,目瞪口呆。

  两个1!

  张昊翔笑得喘不过气来:「周总,我们好像不必扔了。你直接选吧,真心话
还是大冒险?」

  周晓荣「呸」了一声:「这可未必!万一你们中间也有人扔出两个1呢!到
时候我还要跟他单挑!」

  大家挨个掷骰,周晓荣眼巴巴看着,却没有哪个倒霉蛋有那么臭的手气。眼
看他将成为第一轮的输家,没想到排在最后的苏晨也掷出两个1!她尖叫着抱怨,
周晓荣却兴奋得大笑。

  苏晨只能和周晓荣再赛一把,这次周晓荣出手就扔出了5+ 4,稳占上风。
而苏晨也许是撞了霉运,居然再次掷出两个1。徐芃忍着笑,打开桌子上的竹盒。
从外形倒是看不出,这竹盒做得还挺精致,内部分作两格,各自装着一堆折好的
纸条。

  「左边是真心话,右边是大冒险,抽一个吧!抽了以后如果不想说或者做不
到,可以喝酒代替。」

  苏晨咬着嘴唇琢磨了一会,在真心话这一格抽了张纸条。徐芃打开读道:
「问:苏晨小姐,你的初夜是在什么时候,和谁,怎么发生的?」

  施梦萦原本笑吟吟地看着热闹,听到问题吓了一大跳。她以前也玩过真心话
大冒险,可怎么都没想到竟会涉及如此私密的话题。

  她不由得想到,万一自己也要面对类似的问题,怎么办?施梦萦对此全无心
理准备。但看周围的人似乎全无异样,嘻嘻哈哈地催促苏晨快点回答。

  难道只有自己孤陋寡闻,墨守成规,其实这种玩法很普遍?如果自己突然提
出不玩这个游戏,会不会显得很不合群,扫了大家的兴呢?这些同事又会怎么看
自己呢?施梦萦左右为难。

  「初夜」这个话题令她十分难受。施梦萦紧闭双眼,低下了头。此时众人的
注意力都集中在苏晨身上,没人特别留心她,只以为是她喝多了的反应。

  过了好一会施梦萦才重新抬起头。她心头又多了份莫名的轻松,因为她突然
想到,苏晨已经抽出了这张初夜问题的纸条,这就意味着自己不必面对这个既尴
尬又痛苦的问题了。真的要让她来说的话,她该怎么办?难道她要实话实说自己
根本就不知道是被谁破的处吗?

  这时苏晨已经讲完了自己的初夜,施梦萦只听清了最后一句:「弄了两次,
我感觉都很疼,一点都不爽。但他算是爽到了。」

  张昊翔带头,大家稀稀拉拉地给苏晨鼓掌。

  又一轮开始。这次周晓荣头炮打得响,扔出个6+ 4,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施梦萦是4+ 2,徐芃是3+ 5,许茜比较惨,只掷出1+ 3,被大家视作输家
的大热门。

  果然,此后蒋思怡掷出2+ 6,张昊翔是1+ 5,许茜眼巴巴地看着苏晨,
希望奇迹再次出现。结果,苏晨出手,却是两个6,彻底打破许茜的期待。

  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算了真心话。周晓荣抢着把纸条接了过去,念道:
「问:许茜小姐,你做爱时最喜欢什么姿势?为什么?」

  许茜喝了口果汁,打了下周晓荣的肩膀,笑道:「怎么都是这种问题?!」

  周晓荣指着徐芃:「不关我的事!都是他发明的什么真心话大冒险刺激版。
只有他这个衣冠禽兽才能想出这种玩意儿,你们可以一起鄙视他!」

  在座的女生一齐对徐芃发出嘘声。

  施梦萦觉得有趣,也加入其中。她突然发现和大家一起这样起哄玩笑也无伤
大雅,挺带劲的。

  徐芃不但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得意地冲大家招手,随即一脸严肃地提醒:
「许茜小姐,不要岔开话题,交待姿势问题!」

  许茜略显为难:「反正就那么几种姿势,想想都知道啦!」

  挨着她着的蒋思怡见她吞吞吐吐地不肯说,笑着威胁道:「你再不说,我就
帮你说啦!上次你告诉过我的!」

  张昊翔顿时来了精神:「来,偷偷说给我听!」

  苏晨也起哄:「凭什么呀?!大家一起听!」

  许茜扑上去挠蒋思怡的腰:「你喜欢的姿势我也知道!你敢乱说,我也要出
卖你了!」

  两个女人打闹了一会,许茜收手,摆出一副谁怕谁的样子:「说就说!我喜
欢从后面来。」

  「后面来也有很多种的!」张昊翔插口。

  许茜白了他一眼:「狗交式啦!」

  徐芃倒是依然很严肃,像在认真玩一个特别正经的游戏:「为什么呢?」

  许茜想了想,说:「插得深,比较爽吧。」

  大家哄笑一会,又开始新的一轮。

  对这些露骨的言语,施梦萦还是不太适应,但她再三告诫自己,既然这么多
同事都泰然处之,自己就不要过分地表现出与众不同来。也许是因为业绩长期垫
底的缘故,尽管她表面上还是保持着清高的姿态,但骨子里的自信基本消失殆尽,
再加上和男友分手,有完全没了坚强的后盾,此前那种「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
立」的姿态已经保持不下去了。她现在十分希望至少能和一部分同事搞好关系。

  就当自己是在接触这个社会的真实一面吧。毕竟不可能永远处于高中、大学
时那样单纯的环境。

  这一轮苏晨又输了,她不服气般再次选择真心话,果然让她抽到一个略显正
经的问题:「你对同性恋怎么看?有试过和同性做爱吗?」

  这种问题,回答起来就轻松多了。

  「我对同性恋没任何意见。反正不关我的事。我不是蕾丝边,没试过。」

  这个问题虽然依然与性有关,但因为不涉及个人私密,倒像是给整个游戏缓
了缓节奏。

  第四轮终于轮到男人成为输家。第一轮幸运大逃亡的周晓荣,这次终于栽了,
以一点之差,位于施梦萦之后。他很豪气地搓着手说:「你们挑来挑去都只敢玩
真心话!看我来个大冒险!」

  他在「大冒险」那个格子里搅了半天,抽出一张纸条,指着纸背上一个蓝色
的点,说道:「待会有胆量抽大冒险的,要注意啦,带蓝点的是男人的任务,红
点是女人的。谁要是抽错了,就算他自己倒霉。就算是女的抽到了男人的任务,
也得想办法完成,别怪事先没说哈!」

  大家细看格子里的纸条,果然有些带着红点,有些则是蓝点。

  张昊翔拿过纸条,打开一看,不怀好意地瞄了瞄在场的女人们,笑着说:
「这下好了,平时都是周总在上面,现在轮到你们在上面了。」

  大家都没听懂,蒋思怡凑过去看着张昊翔手中的纸条读道:「请你在现场挑
选一个美女,驮着她在房间里爬一圈。」

  大家立刻鼓掌,一片欢欣鼓舞。

  徐芃尤其开心:「这下你该知道自己平时多不得人心了吧?」

  周晓荣气哼哼地站起来,扭了扭腰,转了转脖子,活动了一下筋骨。

  蒋思怡笑眯眯地问:「周总,你想选谁啊?」

  苏晨出主意:「选小蒋吧,她个子小。」

  周晓荣的目光在现场四个女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锁定了施梦萦:「就小施
吧。」

  施梦萦吓了一跳,连忙推辞:「不不不,我不会!」

  徐芃哈哈大笑:「这有什么会不会的?骑过马没有?没骑过?那骑过自行车
没?你只管骑在上面就行啦,他会背着你转圈,又不需要你做什么!是你骑他,
又不是他骑你!怕什么?」

  施梦萦还是不断推辞。一来她确实觉得骑到公司老总身上不合适;二来她有
个现实的顾虑,她今天穿的是裙子,如果采用骑姿,走不走光还在其次,自己的
下身就要整个贴在周晓荣的背上,其间只隔着一层丝袜和一条内裤。更何况今天
是她来月经后的第四天,尽管这个月的血量极少,从昨天起基本就没有多少了,
但毕竟还在理论上的月经期内,怎么想都觉得别扭。

  但是每个人都劝施梦萦放松,不要那么拘谨,现在是娱乐时间,不要顾虑什
么老板不老板的,就要让高高在上的周晓荣爬一圈。周晓荣也痛痛快快地直接跪
爬在地:「小施,上来骑我吧!」

  被众人一鼓动,施梦萦又觉得很难固执己见。何况她多推辞一分钟,周晓荣
就得在地上多趴一分钟,这恐怕更加不妥。面对这种尴尬的局面,施梦萦不懂怎
样破解,最终只能咬咬牙分腿骑到了周晓荣背上。

  周晓荣不等她坐稳,就快速爬了起来。施梦萦不算矮,身材尤其是下半身相
当丰腴,体重自然不轻。但别看周晓荣看着显胖,人倒是不虚,体能着实不错,
驮着施梦萦爬得飞快。施梦萦一时不小心,险些被他甩下来。骑在男人背上,没
什么东西可以抓,她只能揪住周晓荣背上的衣服,两腿不由自主地牢牢夹紧。这
样一来,她整个下身就完全紧贴上了周晓荣的背。一股热烘烘潮乎乎的湿气穿透
夏季穿的超薄连裤袜和内裤,直接喷到下体,有一种难言的尴尬弥漫在空气中。

  好容易等周晓荣爬完一整圈,施梦萦慌张地从他身上跳下,还险些绊了一跤。
许茜、蒋思怡起哄似的让她发表「骑在周总身上」的感想,施梦萦满脸尴尬地笑。
她最怕会喷出血水沾染到周晓荣的衣服,要是那样,她简直就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好在这样的糗事最终没有发生。

  徐芃建议大家为终于有人能骑到周总头上干一杯。苏晨更是不怕事大,建议
周晓荣和施梦萦两人应该喝交杯酒。闹闹腾腾玩了一阵,施梦萦又喝下了两杯,
不知是不是正好过了临界点,反而觉得没之前那么晕了。

  连骑在周晓荣身上这种事情都已经做过了,施梦萦反倒发自内心地放松了许
多,在紧张之余莫名又多了些兴奋,就像从小到大,每年元旦参加学校里的文艺
表演,自己即将上台唱歌前的那种感觉。

  又一轮游戏轮到蒋思怡输。她犹豫了很久,最终选择了大冒险。

  周晓荣像是巴不得她比自己更惨似的一把抢过纸条,瞟了一眼,一阵狂笑,
大声念道:「蒋思怡小姐,请你当场脱下内裤,送给现场某一个男人。」

  蒋思怡大叫一声,连连摆手,说什么都不肯照做。苏晨、许茜都在一旁起哄,
施梦萦虽然没说话,但也觉得有趣,略有些幸灾乐祸地瞧着她。

  徐芃假装宽容地递了杯酒过去:「实在做不到,就喝酒吧。三杯!」

  蒋思怡眼睛一亮,正要接过酒杯,徐芃又加了一句:「不能兑水!」

  蒋思怡的脸又苦了起来。不兑水的轩尼诗,喝三杯?

  纠结了一会,蒋思怡咬牙切齿地说:「行!我脱!还好今天穿的是裙子!」

  小丫头鬼心眼还不少。虽说要求是当场脱,可没说非得让每个人都看清楚啊,
只要不出这个房间就不算违规。她跑到了沙发边上灯光较暗的位置,小心翼翼地
从裙子里把连裤袜脱了出来,放在一边,又把裙子上提,拉到大腿尽露却又还不
至于完全走光的高度,这才试着剥下内裤。

  蒋思怡个子小,但很丰满,肉乎乎的,尤其是臀部肥翘。或许是之前坐了太
久,内裤和屁股黏得太紧,怕走光她又不敢做太大的动作,剥了好几下,都没能
把内裤拉出来。这种提着裙子剥内裤的姿势难以持久,她被迫换了一招,面对众
人蹲下,确保没有人能看到自己的裙底,随即直接把裙子拉到腰间,这种状况下
发力容易得多,她一把扯下内裤,绷在大腿间,先将裙子放到正常位置,然后站
起身,慢慢将内裤褪下。

  蒋思怡满脸通红,攥着内裤,目光在张昊翔、周晓荣、徐芃三人间扫了一圈,
最后还是把内裤递给了张昊翔。

  所有人一阵大哄!

  张昊翔也不扭捏,把内裤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带着满脸莫测的笑将它塞进口
袋。

  内裤都脱了,蒋思怡更没什么好扭捏的,大大方方当众穿上了连裤袜。

  施梦萦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幕,觉得有趣之余也不免后怕。她十分庆幸自己的
坏运气赶在之前玩「789」时来临,那时无非是多喝几杯酒;要是现在噩运降
临,无论是描述初夜还是脱下内裤,恐怕自己都吃不消,这真能为难死她。

  带着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施梦萦都没注意自己这一轮掷出了什么数字。直
到所有人都发出惊呼,她才注意到茶几上的骰子,是两个2。施梦萦一颗心立刻
揪了起来。

  在她之后,许茜扔出2+ 4,徐芃5+ 2,蒋思怡2+ 4,点数都比她大。
施梦萦几乎就要绝望了。万一这次轮到要当众脱胸罩之类的,那她可怎么办啊?

  直到张昊翔掷出骰子,一个1,一个2,所有人才再次异口同声地叫了声。

  周晓荣的声音里明显都是遗憾。

  施梦萦目不转睛地盯着两粒骰子,看了很久才确认自己居然真的死里逃生,
不停拍着胸脯,带着后怕一阵阵傻笑。

  张昊翔很霸气地选了大冒险,被要求背一个女人做十个深蹲,少做一个,则
罚酒一杯。他理所当然地选了蒋思怡,然后一口气背着她做了八个深蹲,实在做
不动了,就痛痛快快罚了两杯酒。

  再一轮,倒霉的蒋思怡又输了一次。这次她选真心话,被要求描述印象最深
刻的一次性交的细节。她就说了大学时一次和男朋友在公园山上的野战,听得施
梦萦目瞪口呆,她难以想象得有什么样的胆量才能去做这样的事。光天化日在毫
无遮蔽的山顶,幕天席地裸裎相对,万一有人经过那可怎么办?

  施梦萦觉得要是自己在这种时候被人看到,那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可蒋思怡说起来,却好像是人生中极为有趣的一次体验似的,还特别强调那
次的高潮格外强烈。

  算起来,蒋思怡只比自己小一岁而已,平时看上去完全是那种卡哇伊风的小
姑娘,可为啥她的观念和性情和自己相差那么大呀?施梦萦实在想不通。难道真
是自己太out了?

  许茜输了下一轮,她又选了真心话,被问到最想和在座的哪个做爱?许茜想
了会儿,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说出了人选:「小施!」

  所有人笑作一团,徐芃抗议说这是耍赖,许茜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反驳道:
「又没说非得是男人!我想和小施做怎么了?」

  上帝不会永远眷顾同一个人。就在施梦萦模糊地觉得自己也许真能把好运保
持到最后的时候,终于输了一把。即使她掷出了3+ 4这种通常来说很保险的点
数,但无奈这一轮所有人的手气都好,许茜和张昊翔甚至双双掷出两个6。苏晨
也掷出了3+ 4,两人单挑加赛一轮,施梦萦的两个3输给了苏晨的两个5。此
前坐观别人倒霉,倒还蛮开心的。轮到自己做选择的时候,施梦萦完全不知所措。
根据刚才的经验,似乎大冒险的内容更尴尬,可要是选了真心话,抽到类似关于
初夜之类的话题,她又不知该怎么说。

  反复纠结很久,拖得很多人都不耐烦了,最终施梦萦犹犹豫豫地选择大冒险。
她对那个关于初夜的问题记忆犹新,心有余悸,宁愿试试运气,看看自己会遇到
哪种大冒险。

  徐芃打开她抽出的纸条,挑了挑眉,惊讶地说:「小施,今天你和周总真是
有缘啊。施梦萦小姐,请你和坐在你左手边的男人舌吻两分钟!」

  「哦!」好几个人都鼓起掌来,总算又遇到个热闹的玩法。

  施梦萦左手边,坐的就是周晓荣。

  施梦萦惊呆了。她不知所措地看向身边的周晓荣,看着他满脸心愿得偿的得
意劲,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对了!能喝酒代替!施梦萦突然想到还有其他选择!她正想说自己选择喝酒,
一旁的苏晨却说了句:「不能喝酒代替!那也太不给周总面子了!湿吻!湿吻!
湿吻!」

  另外几人也都跟着她的节奏起哄:「湿吻!湿吻!湿吻!」

  施梦萦又开始犹豫。苏晨煽风点火固然有点讨厌,但有句话没说错。现在要
求喝酒,确实有点不给周晓荣面子。之前的要求基本都是任选对象,哪怕一个都
不选,也无所谓得罪谁。可这次对象很明确,就是自己左手边的周晓荣,自己拒
绝执行,就变成直接针对老总,是不是不大合适啊?

  周晓荣也不着急,在嘿嘿笑着:「小施啊,我们今天有缘哪!我背你爬了一
圈,这次就来亲一个吧。」

  慌乱到了极点,居然有了些愤怒,在一片空白的脑子里蓦然生出一股爱咋的
咋的的烦躁。施梦萦一横心,吻就吻吧,又能怎么样!

  施梦萦闭上眼,把脸转向左侧。周晓荣眼睛一亮,侧转身,使施梦萦整个人
几乎贴在了自己身上,伸手揽住纤腰,使劲地吻在那两片他幻想了许久的红唇上。

  大家一阵叫好。

  苏晨、许茜她们还在高叫:「湿吻!湿吻!湿吻!」

  施梦萦觉得一条肥腻湿滑的舌头霸道地顶着自己的牙关,心慌意乱的她没能
坚持抵抗,防线很快就被突破,那条肥舌肆无忌惮地游走在自己的口腔,熟练地
找到了她的香舌,一下就将它包裹起来,两条舌头卷在一起。施梦萦笨拙地想要
逃走,却被肥舌死死吸住,很多口水不断送入自己口中。她觉得很恶心,可在这
种状态下根本不能控制自然的吞咽,不知道有多少周晓荣的口水被自己吞下。

  早就超过两分钟了吧?

  施梦萦觉得已经被周晓荣吻了好几个小时。更恶心的是,此前他还只是在自
己的腰背上轻抚,自己勉强也就忍了。而现在那只手正在往下滑,眼看就要摸到
自己的的屁股了。

  就在施梦萦忍无可忍,要阻止周晓荣的动作时,徐芃突然宣布:「时间到!」

  周晓荣的舌头最后又在施梦萦嘴里席卷了一次,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

  施梦萦被吻得有些缺氧,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难免又连续咽了好几次唾液,
猛地想到其中不知混杂着多少周晓荣的口水,又有些反胃,拿起酒杯,一口气喝
掉大半。

  徐芃又递给她一杯果汁。

  这次湿吻,算是游戏过程中一个小高潮,大家基本都已经High了起来。

  许茜又输了一轮,也选了大冒险。周晓荣刚占完便宜,格外亢奋,打开纸条
大声念道:「许茜小姐,请你选择在座任何一个男人,不限任何方法,十分钟内
弄到他的精液!」

  听到这么刺激的要求,反倒没人起哄喝彩,众人面面相觑,满脸都是暧昧的
笑。

  许茜惨叫一声:「真的假的!?我这么倒霉!」她抢过纸条,认真看了一遍,
发现自己真有这么倒霉,「还不如上一轮就输呢!」

  施梦萦正震惊于这一轮大冒险的内容,听到许茜最后那句抱怨,居然对刚才
的湿吻起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感激之心。真是庆幸啊!幸亏输在上一轮,幸亏只是
和周晓荣湿吻两分钟。如果换成输在这一轮,施梦萦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许,你选谁啊?」张昊翔催许茜赶紧确定人选,差点就要说「快选我快
选我」了。

  施梦萦心说,喝酒吧!这次肯定要喝酒代替啦!

  没想到许茜毫不犹豫地指徐芃:「徐老师吧!」

  施梦萦惊讶地看着一脸平静的许茜,再看看其他几个同事只有嬉闹毫无异状
的神情,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是这里唯一一个觉得这件事为难的人。原来在自己
眼中很不得了的事,在这些人眼中只是一碟小菜;对她来说绝不可能接受的事,
对她们来说好像只是略有难度而已。

  自己好像真的是out了。

  徐芃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十分钟够不够啊?我很厉害的。」他有意
无意地瞟了眼施梦萦。

  施梦萦想起那夜徐芃在自己身上奋战的场景,想起自己的那次高潮。先是一
阵心慌,突然,又对许茜的选择产生了一丝不快。

  许茜抿着嘴笑:「试试看吧,徐老师一定要配合,让我过关嘛!」她起身走
向卫生间,徐芃也站了起来,周晓荣递给他一个杯子。

  「射这儿,待会拿出来当证据!」

  张昊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喊:「小许,没说可以去卫生间啊!就在这儿弄吧!」

  许茜回头「呸」了一声,钻进卫生间,徐芃紧随其后。

  这两人躲进卫生间完成大冒险任务,游戏自然暂时停顿。等待着的几个人略
带些期待,又有些尴尬,包厢里变得沉默起来。

  张昊翔照例还是和蒋思怡腻在一起,周晓荣有一搭没一搭地找施梦萦说话,
见她心不在焉,又转脸和苏晨闲扯。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张昊翔看了下表:「从进门算起,八分四十秒!周总,
你刚才好像没说如果完成不了任务,该怎么处罚啊!」

  周晓荣一拍脑袋:「哎呀,还真的忘了!那还玩个屁啊!」

  苏晨随意在茶几上掷着骰子:「还要罚?茜姐在里面还不知道怎么被弄呢,
你们还想怎么罚?」

  话音未落,卫生间门开了。徐芃拿着杯子走了出来,许茜拿纸巾擦着手跟在
后面。徐芃把杯子放在了茶几上,里面果然有一摊白乎乎的液体。

  周晓荣一声怪叫:「你今天状态不行啊!这么快就被搞定了!」

  张昊翔则腆着脸问许茜:「小许,你是怎么帮徐老师弄出来的?」

  许茜做了个鬼脸:「要你管!」

  蒋思怡突然叫道:「哎呀,茜姐,你嘴巴边上有东西!」

  许茜稳坐不动:「少来,不可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几人又闹作一团。

  施梦萦就坐在周晓荣和徐芃两人中间。徐芃放杯子的位置几乎就在她的正对
面。杯底那团液体近在眼前,她似乎还能闻到男人精液那股特殊的气味。

  不知为何,施梦萦又是一阵反胃。

  她面色苍白地起身,匆匆朝包厢外走去。苏晨坐在最靠近门边的位置,惊讶
地问:「你怎么了?」

  施梦萦给了她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有点闷,出去透透气!」

  苏晨不明所以地望向众人,徐芃稍加思索,轻轻挥手,示意她跟着出去看看。
苏晨连忙赶出包厢。刚出门,苏晨险些就撞在施梦萦身上。原来她出门后也没走
远,就站在门边。

  隔壁包厢门口站着两人,一男一女,都是30岁左右年纪。男人身高超过1
80cm,体型匀称,略显清瘦,长得不算很英俊,但看着非常舒服。身边那高
挑的美女美艳丰满,穿着双普通的高跟鞋,看上去几乎和那男人同样高。

  苏晨撇撇嘴,她真羡慕这种高挑的身材。然后她才发现施梦萦的目光一直停
留在那男人身上。而那男人也回望着她,表情略显惊讶。

  「有鬼!莫非是她的男朋友?现场捉奸?」苏晨心里各种八卦念头层出不穷,
瞬间完成了好几个版本的狗血故事的创作。看施梦萦的表情,真的很像。但是看
那男人的神态,只有惊讶,全无尴尬,更没有心虚,又完全不像。

  那男人突然开口:「这么巧,你也在这儿。和朋友来玩?」

  施梦萦没说话,目光在这两人脸上来回扫了两圈,突然转身返回包厢。

  苏晨略显尴尬地冲两人笑笑,又跟着施梦萦回去。

  施梦萦控制不住泪水。终于又见到沈惜,却也再次看到了那个女人!从沈惜
家搬走后,近两个月的时间,施梦萦只见过沈惜两次,每次都看到他身边带着那
个女人!

  刚走出包厢时,她正好看到沈惜的双手搭在那女人的肩上!

  施梦萦真想回溯时间,她就不该在这个时间点出来,这样就什么都不会看到。
这个夜晚,虽然有那么几次紧张尴尬,总的来说她本来还是挺开心的!

  巫晓寒望着苏晨掩上的包厢门,略带好奇地问:「你的风流债?」

  沈惜差点被她噎死:「刚分手的前女友!我哪来什么风流债?」

  巫晓寒恍然大悟。「哦!前任!还巧遇哦!你们也算是有缘啦。哎,你说她
刚才……」她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是不是误会啦?」

  沈惜耸耸肩。

  「随便啦!」他又拍了拍巫晓寒的肩膀,「你还是管你自己的事吧!好好跟
老公谈,我在外面等你。说真心话,你住在我家我很欢迎,但我还是希望今晚不
必再带你回我家。」

  说回到自己身上,巫晓寒脸色一黯,望着面前的包厢门叹了口气。

  恰在这时,像是听到门口有动静,包厢门打开了。一个瘦高男人站在门里,
巫晓寒脸色瞬间变得寒霜一片。

  沈惜眉毛一挑,伸出手:「周旻,好久不见。」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11-17 16:2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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